看着眼前的易宗游,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阎罗煞。
对方的神色那样平静,那样事不关己,轻飘飘告诉他:
你儿子就在这间屋子里。
良久,彭霁华想缓一口气,又道。
“您,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易宗游唇角似乎是微微勾了下,没回答,而是抬眼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
彭霁华僵硬,愕然又麻木地跟着抬头。
水晶吊灯瑰丽琉璃,错落垂下,闪耀着比繁星还夺目。
“人体具有导电性,这个房间从彭家礼失踪的那一晚起,昼夜长明。”
彭霁华瞳孔猛地紧缩,手指捏在一起颤抖着,脸色已经煞白。
“彭先生平时熏香吗?”易宗游很淡地笑着,“仔细品一品,我今天点的是什么香。”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不远处的阁台放置着一盏香炉,正幽幽飘起细烟。
他刚进这间屋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房间很热,散着诡异的味道。
彭霁华不敢去多想,那香炉里的原料是什么,来自哪里。
“从你踏进这个房间那刻起,你所感受到的所有温暖光明,都是你儿子带给你的。”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彭先生。”
易宗游的声音倒像是从四面八方缓缓涌来,贴着彭霁华的耳朵灌入,逐渐分明。
此刻他才意识到,对方远比想象中的要可怖百倍,冷静自持的上位者,一旦涉及到对方的底线,理智即刻瓦解,方寸大乱变得偏执。
他今天不该来,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求见易宗游。
彭霁华眼眶狠厉,即刻就红了,苍老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恐怖。
“你杀了他!”
易宗游很轻的啧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彭先生状态不是很好,让他坐。”
韩宁拍了拍手。
房门打开,保镖从外面拿进一把椅子放下,也不管彭霁华的想法,直接给人按着坐下去。
“彭先生感觉好点了吗?”韩宁笑着,“可惜你儿子没有右腿,凑不齐一把椅子。”
“不过父子血脉相承,你可以猜猜,哪条椅腿不是彭家礼的骨头。”
彭霁华整个人已经怅然麻木,理智叫嚣着想让他起身,但却不能。
窗外阴雨天冷空气席卷进来,薄薄的白纱随风浮动着。
余景蒙在柔软的被子里,伸出手去摸智能遥控想把窗户关上。
“唔...哪呢。”他嘟囔一句,“丢哪里了。”
刚打算赤脚下床的时候,隐约听到指纹解锁声,他又把脑袋缩回被子里开始装睡。
两分钟后房门打开,有人替他关了窗,脚步渐近。
易宗游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小景,你这样睡晚上会失眠的。”
余景悄咪咪睁开眼看他,嘴角噙着笑。
“你回来啦。”
“我没回来。”
“......”
余景把小脸枕进男人温热的大手里面,闭上眼讨伐他。
“你都已经连续三天出门,而且都是晚上才回家,我不睡觉做什么。”
“找薛叔有点事情,谈的时间久,小景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