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宗游话少,却很擅长观察。
重逢后第一次见到余景的那天晚上,他就发现对方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会不自觉地掐食指指腹。
之后的每次相处,余景类似的小动作也越来越明显。
一直到昨天亲眼看着他把食指掐出血痕。
阴天的楼道光线昏黑,易宗游斜倚在窗前也点了根烟,烟雾飘渺里叫人看不真切表情。
“我宁愿当初是余景失忆了。”
韩宁看他一眼,“为什么会这样说。”
易宗游垂眸抽着烟,喉咙里又开始涩疼。
良久他才开口。
“那样的话我依旧能把他死死地攥在手里。”
如果是余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所有的一切都会翻天覆地变得不同,他什么都不需要记起,易宗游就有绝对的能力掌控命运的帆。
不管余景去到哪里,易宗游都会找到他,把他放在身边,不会使他受伤一分一毫。
即使他的性格,脾气,秉性全部变成几张白纸,都没关系。
易宗游会带着记忆教他重生。
只可惜不是那样。
余景再次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想去摸易宗游还在不在,发现自己的手被裹在对方的掌心里。
“肚子还疼吗。”易宗游问。
余景摇摇头。
“饿不饿?”
余景又摇摇头,看向窗外,不说话。
易宗游目光跟过去,“在看什么。”
“雨快停了,台风天好像要过去了。”余景声音很小。
“怎么了?”
“你…也就不用再被困在我家。”
易宗游看了他一会,说。
“我不是被台风困在这里的。”
余景握着他的手动了动,嘴角微微下垂。
“那是什么?”
“是你。”
复工第一天早上,余景刚出电梯,隔着老远就看到段左当兵似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余景走近,警惕地盯着他。
“你在做什么?”
“在等你呀~”段左谄媚道,“万协的总裁夫人。”
余景狐疑,扫一眼四周。
“在哪。”
段左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晃眼的镜子对准他,一字一顿。
“就是你!”
“......”
“我还有工作。”
余景绕过他进了办公室,“没有按时交稿的话,违约金记得从你那里扣。”
段左嗨哟一声。
“小景,明成就是你的家,回家了还工作个啥。”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余景等待电脑开机的空当看着他。
“我就是单纯好奇哈,易宗游这尊佛为何会在你家.....的床上?”
段左乐呵呵就差摇尾巴了。
余景耳尖有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
“那天他找我谈合作,正好起台风被困在我家了,就留了他一晚上。”
段左啪啪拍手:“原来你俩都是事业脑,就连晚上都要躺一块谈合作。”
“我那里就一间房,都是男的没什么好介意的。”余景盯着电脑屏幕乱打字。
段左:“好,好啊,都是男的好啊。”
余景装作听不到,继续盯着电脑看。
办公室门被叩了两下,是段左的助理喊他去开会。
等人走后,余景却无心工作了。
想起那天两个人的谈话,其实算不上和谐,彼此心里都像是藏了事寥寥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