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示意旁边的酒侍上前,“去把宴会上所有种类的朗姆酒各拿一瓶。”
“好的。”
宋承义脸色煞白,却又不敢说什么。
这次周围是真的乍然安静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揣测易宗游和余景关系的同时,又不免为宋承义捏把汗。
段左在心里已经重复了一万遍爽,叫你作死,现在好了吧。
撞枪口了吧老东西。
酒侍动作很利落,一共带上来八种不同品类的朗姆。
还很贴心地倒了满满一杯,也不在乎什么品酒规矩了。
“喝吧。”易宗游漫不经心开口。
没有指名道姓,甚至说话时都是看着余景。
这是他第二次见余景穿正装,肤色被衬得更白,平添了几分成熟,倒不像是那个总在自己怀里哭兮兮撒娇的人。
宋承义硬着头皮接过酒,一饮而尽。
易宗游没喊停。
酒侍就再添,他只好再喝。
到底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几杯烈酒进肚,他已经面色涨红,额头也浮了层细密的汗。
屈辱比天大,可天外有天这样清晰的道理宋承义实在太懂,他再难忍也要忍。
易宗游已经足够锐利,可他背后的家族牵扯到商界,政府,军方,笼罩起来的关系网能悄无声把人活活箍紧,窒息而亡。
单拎出来哪一个,宋承义都是以卵击石。
他怪就怪在自己今晚运势差。
好不容易千挑万选到余景这样合眼的人,竟然和易宗游关系匪浅。
宴会上的人看着,更不会劝阻,谁闲着没事要和易宗游过不去。反倒是宋承义早年间就得罪过不少人,碍于身份和合作才至今无恙,现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得买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承义整个人都近乎失态,酒侍还在倒酒。
看余景像是有些困顿,男人才松口。
“行了。”
宋承义如释重负地出口气,险些倒下又被酒侍扶住。
易宗游给余景略微正了正领带,动作和声音都温和。
“带你回家。”
余景嗯一声,耳尖红红的。
易宗游虚虚揽住余景的腰,他身姿挺拔,肩膀又宽阔,把余景整个人都挡在身后。
看向宋承义的眼神犹如看蝼蚁,话却是说给在座的每个人。
“余景酒量甚微,如果宋先生再想喝,来易家找我。”
声音从容,冷淡,沉稳,却像是一把锋刃。
凌厉又迅速的挑破二人的关系,告诫众人余景本身就是和易家并排而站,而非等闲。
之前并未在大庭广众之下敞明,是遵从余景的意愿。
可如果有人处处挑衅,他同样也会以余景为前提公开这件事,绝不会让心尖上的人受到一点委屈。
易宗游的手揽在余景腰间,众目睽睽下一直到正厅门口都未放下来。
“感觉还好吗?”他问。
“头有点晕,还有胃,里面很热。”
余景贴着他很近,还在为易宗游忧心,“别人会乱想的。”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劳斯莱斯车门缓缓抬起,易宗游护着他坐进后排。
“你怎么来了。”余景靠在男人怀里咕哝。
“为什么不能来。”
他在男人腰上戳了戳,“骗我,你不是说出差吗?”
“没骗你。”
易宗游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亲了亲,“刚回京市。”
“奥。”
余景小脸红扑扑的,那整杯烈性白朗姆喝下去,对于平时只喝点果酒的他来说,实属海量。
热,浑身都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