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德最大的茶馆便是这听雨轩,常年会聚了各大世家公子小姐,都争相来此附庸风雅一番。
楼中茶水鼎沸,香炉青烟袅袅,雅间是古色古香的轻纱隔断。
偶有琵琶声,不绝入耳,纱窗之下,倒是对底下的画面一目了然。
“听说今日明襄侯府又上演了一出好戏?”
说话男子是祁王殿下玄墨。
温和的语气常常让人迷醉在他那双温柔柳叶眼中,只觉眼里好似温了一潭春泉。
一身紫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着金线祥云在日光下微微闪光。
玲珑白玉悬挂腰间,腰间的青色腰带也更沉稳些。
任谁看,都是一副贵气公子模样。
“怎么,这么有兴趣?”
说话间,榻上斜倚着的男子慵懒的抬起眼,微眯双眸,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他的声音几乎是柔和的,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可眼中总淡淡地透着一丝玩味模样。
“宋家三兄弟,一文一武一毒,那名声在靖德可是传遍了的,谁人不关注明襄侯府的消息。”
宋徵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说话之间毫不掩饰的嫌弃,轻声道:“还有什么好戏,我这位好二叔的赌债要府中门口了。”
“你这二叔似乎是太子殿下的入幕之宾。”
玄墨的眼神却盯着宋徵,薄唇微微的勾起,带着那若有似无的试探。
“那你呢。”
低哑的嗓音响起,拖着尾音,宋徵似笑非笑的眼却像是无瑕白玉中满含寒冷幽谭。
说出的话虽简短,但倒让人五内发怵。
“我自是和你一条心了。”玄墨的脸上堆着笑意,眼中的试探之意转瞬即逝。
轻打开白玉为柄的折扇,握着扇柄的手骨节分明,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宋徵神情微敛,似漫不经心般看了眼玄墨。
仰着头,像是有些累了,左右轻晃着头部。
黑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天生的发尾带着慵懒的大卷。
袖袍下一根根银针绞在指尖,若有若无的笑不达眼底。
“黛瓦衔泥浊新燕,一城花落听雨来,春和景明里,长风过人间,潇洒执杯盏,一茶醉客心。”
声音不大不小,一首诗,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二哥,我这诗可不错。”
“姑娘做的诗,那是妙啊,诗里还合了咱听雨轩的名头呢。”
店小二听到时蓝的声音,赶忙来伺候。
“那给我将你们招牌的好茶都上一遍。”
“这...姑娘这您也喝不完呀。”
“这你就不懂了,为品好茗频作饮,方知茶中有春山。无妨,银子我照付,你且上茶。”
说罢,看着店小二为难的表情,时蓝掏出银子放在了桌上。
“好嘞,姑娘稍坐片刻。”有了银子,店小二自然也不管闲事,乐呵呵的前去准备。
果不其然,时蓝的诗和夸张的动作引起了宋徵的注意。
自看了时嘉给的关于明襄侯府的背景,她便打探到今日宋徵的行踪。
可此人似乎不似表面那般温文尔雅模样,反倒是带了一丝复杂与危险的气息。
“这位姑娘倒是有趣,看起来倒是读过一些诗书的。”
玄墨显然勾起了几分兴趣,嘴角上扬着,瞥了一眼时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