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我故意瞒下了最让我疑惑的那一点,也就是钟声说的,爷爷找镇魂泉水是为了给我泡。
瞒下来的原因是我不想把纷争牵扯到自己的头上。现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爷爷和二爷爷当年做过什么事情上,冒然把关注点拉到我自己身上,我不确定将面临的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把我自己的事隐藏在爷爷的事这条主线之下,当做一条暗线慢慢查吧,反正两条线有无数的交集。
另外,这场谈话给我一个感觉,似乎二奶奶和用诚掌教把我们几个当成了下一代的势力在培养。明里暗里,在给我们分析形势,甚至有让我们培养自己关系网的意思。说实话,我挺不想参与这些纷争的,早前我就和华老头说过,我的梦想只是当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
就在我如此思忖的时候,轮椅拐过一个弯,撞上了一个消瘦却又不失精干的中年人。这个人长着满脸的络腮胡,眉眼之间透着些许英武。
我还没来得及道歉,何如先开了口,战战兢兢地道:“爸,好久不见,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怎么,我回来还要和你汇报?”
中年人不低头,只是眼睛往下瞥。
“不敢,只是孩儿好久没见到您了,甚是想念。”
何如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两个人的对话完全不像是正常的父子,让我们难免有些疑惑。
中年人没有再回应何如,而是扫视了一眼我们,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许久。
“苗淼淼,老夫人在哪里?”
“在黑瓦房里。”
苗淼淼应了一声,中年人就绕过我们,径自向黑瓦房走去。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一阵明显的冷意,似乎他冰冷的眼神就笼罩在我的头顶,如同一只猎鹰盯着地上的腐肉。
“他是我爸,何苦。”
何如见他父亲走远了,才敢开口。他们两父子这番表现,的确是因为不熟,据何如说来,何苦常年不着家,一回来就是冷冰冰的模样,谁也不搭理。搞得何如从小就很害怕他,怕他回来。
“其实,少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苗淼淼听何如说完,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苗淼淼管何如叫小少爷,管何苦叫少爷。
苗淼淼的年纪比我们大一些,他小的时候就见过何苦。据苗淼淼回忆,何苦以前和何如是一样的性格,自从夫人,也就是何如的母亲死后,才性情大变。
何如似乎内心里其实知道这件事,长叹了一口气,便沉默了下去。苗淼淼看了出来,也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都在吊脚楼养伤,在苗家巫医的照料下,一日一日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