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昌是北平郡最偏远的县城,平日里根本见不到外县之人,更瞧不见外县之兵。
本地县兵装备破烂,也不会亮着武器走在街上。这帮精锐乾军,如此全副武装直奔县衙,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是奉命来拿狗县令的!?若真如此,可太好了!
……
并未在乎路人的看法,徐锐要的就是张扬,他也必须张狂!
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在大乾的官场体系里,越高级的官员往往越有底线。不是说他们好,权贵哪有几个好人?
只是相较底层官吏而言,从郡守开始的高官,基本不会盯着百姓敲骨吸髓。他们要敛财方法可多,无论搞垄断还是经商又或是利用政策,随便就能搞到一大笔巨款。
百姓都穷到快吃土了,犯不着去跟他们抢食吃。多捞一点钱,却可能激起民变……实在得不偿失。
而县这个级别,水平就低太多了,完全是不择手段。
好比这清昌县令,他的官位本就是买的,如今任期过半还没回本……自是手段齐出,将各种苛捐杂税全上一遍,如此都还觉不够。
徐锐心如明镜,自己一个空降下来的军校,钱从县里领,还不听县里调,清昌县令绝不会甘心!
光靠郡守张诚这层关系,还远远不够!自身也必须强硬!
张狂狠辣、愣头青、不计后果,这些人设都要安上。真的敢不敢是另一回事,但必须让别人觉得他敢。
反正核心目的,就是叫县里一帮权贵知道……不给他饭吃,那他就把锅砸了,大家都别吃了!
……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放下武器!莫非是想以武冲撞县衙!?”
“你等可知,这是死罪!”
相比城门,县衙的卫兵强硬多了。
虽然还是没有披甲,但这些守兵的军袍都是崭新的,且人人配刀,个个健壮魁梧。
领队的门将,更是手持一柄镔铁偃月刀,看气息就知是高手。
这会,徐锐刚率领一众卫士来至县衙门前,便被门将厉声喝斥。
衙口守兵也随之纷纷拔刀,警惕的望着这一伙陌生乾军。
“大胆!”
迎着门将的喝斥,没等徐锐开口,蔺浑便是怒目圆睁。
“走到门口,都还没说话,就他娘的算冲撞县衙?”
“呸!一帮样子货,本事没多少,扣帽子倒是精通!”
只见老军士气势更甚,上前一步,就手指门将怒喝道:“我等皆是北平郡守张郡爷的亲卫,特护送新任清昌游击都统徐锐走马上任!汝等不分青红皂白就对郡守亲卫拔剑……”
“可是要造反乎?”
言至于此,一众郡守府卫士也是纷纷上前一步,挺枪高呼:
“汝等可是要造反!?”
“造反之人,我等必杀之!!”
郡守亲卫皆是精锐老兵,谁人都沾过血,这一下杀气腾腾做好战斗准备,恐怖的杀气顿时就叫门将和守卫们变了脸色。
啊!玩真的啊?
“大,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我等誓死忠朝廷,岂会谋反呢?”
“是啊!这全是一场误会,是我们声音大了,是小人们的不是……大人切莫动怒,切莫动怒啊!”
见甲士们步步逼来,一众衙口守兵都怕了,连忙放下刀剑赔起不是。
作为县令亲兵,平日在清昌县他们就是绝对的大爷!莫说扣出帽子,就是一个眼神瞪去,往往就能将贱民们吓得魂不附体。
刚才一眼就发觉来者不善,他们便想先声夺人不跌份。可不过几句话,众人便沮丧的发觉……
他们会的招式对方都会!甚至比他们更加精通,帽子还扣得更狠!
“……”
“好了,本官事务繁忙,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并没有跟小兵纠缠,徐锐见火候到了,当即招手,身旁的徐蔓菁也是立刻摸出委任状来。
接过委任状,青年单手递去。
“这是郡爷下的委任状,速速呈去给县令过目吧!”
“是!”
再无半点摆架子的想法,门将赶忙擦拭双手,旋即小心翼翼的捧起文件,大步就朝衙门内跑去。
徐锐倒不担心委任状出问题。
状子是郡里出具的,代表郡府的权威。经手县衙,坏了也不会影响到他,只会搞到县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