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念安这根浮木。
不,她甚至可以说是一艘大船。
有了荣安院做靠山,就连王爷身边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当然了,胡师傅也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会变得高高在上的性子。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低调,只一心扑在研究新的吃食上。
这还是春秋点醒了她。
毕竟,主子就算是再喜欢吃点心,也不能整日里就靠着那些个冷冰冰的糕点过活儿吧。
所以,胡师傅要是不想被冷待,就得发挥点其他的作用不是吗?
说春秋有私心也好,或者发了善心也罢。
她都不在意。
毕竟,春秋的出发点,就是为了让念安吃上一口称心得意的美食。
所以,就譬如前些日子的酸辣面鱼,胡师傅就做的不错。
得了夸奖之后,他愈发卖力了。
所以,今日不在大厨房的灶上忙活,才让人觉得奇怪。
“是啊,”冬夏也很困惑:“奴婢去的时候,没看见胡师傅。”
春秋急了,连忙出声:“那你就没问问?”
冬夏也立马回道:“怎么没问?”
说着就忍不住有些委屈起来。
“可是那个汪什么总管,一直在那里东拉西扯的,就是不直接回答。”
她满脸不开心:“我急着给主子提膳,就没有久待。”
春秋听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主子,”她扭头,严肃发问:“需要奴婢去走一趟吗?”
念安用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眼里露出看好戏的目光,狡黠一笑:“不。”
随后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我们去正院!”
春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去正院?”
她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难不成,这件事情和福晋有关系?”
春秋下意识就猜测着。
“别胡乱猜测了,”念安起身整理着着装,“我就是饭后想走动走动,消消食而已。”
春秋也很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
于是只好无奈一笑,立马跟了上去。
算了,主子想做什么,自己就听从吩咐就好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当吃不当喝的。
碧波院。
自从宋泠月知道,耿妙妙是因为闹鬼才搬过来的,整个人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尤其是在听了青果,说那梅花茶盏不翼而飞之后,就愈发显得神经兮兮的。
“今天东西都清点好了?”
宋泠月开始要求青果日日清点东西,就连一个小耳坠都不放过。
“是,”青果累到双目无神,却还是坚强地回道:“都已经清点入库了。”
得到满意的回答,宋泠月点了点头。
总算是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可还能安生一会儿,她又一脸深思地问道:“你说,把耿氏弄走,能成吗?”
青果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听差了。
她还以为,格格是想把耿格格给弄死呢。
谁不知道,耿格格现在可是府里唯二有身孕的主子。
哪怕王爷并不在意孩子的额娘,但是流着他血脉的孩子,总归是放在心上的。
没看见,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二人,现在都已经提到庶福晋的待遇了吗?
这种情况下,格格要是还敢对耿格格下手,青果就觉得,不如直接一起跟着去了。
一了百了。
“这……”
青果迟疑着,不敢说出否定的答案来。
她知道自家格格不喜欢被反驳,于是只能沉默着。
“算了算了,”宋泠月一脸嫌弃地暴躁道:“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出去——”
宋泠月一摆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青果福了福身,就要小心退出去。
却又喊住了:“等一下!”
青果停住了脚步:“格格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先别这样出去,”宋泠月露出来一个隐秘的笑容,冲着青果招了招手:“过来。”
青果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一阵恐惧。
脚上像是悬了千斤重的石头,让她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宋泠月不耐烦了,横眉冷对,吓人得很。
“格格……”
青果嗫嚅着,却不敢再吭声了。
“怕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宋泠月抬着青果的下巴,仔细端详她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