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秋嬷嬷一看见自家主子被搀扶着回来,整个人就急冲冲地跑上前去,一边帮忙,一边诘问:“春秋,你一向稳重,我才放心你跟着主子出去。”
“可是现在你看——冬夏,冬夏呢?”
“还不赶快去请府医过来?”
秋嬷嬷急的不行,可也知道绝不能慌了神,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
她的风寒早就好了,可是念安总觉得秋嬷嬷的年纪大了,病了一场得好好调养一下才行。
于是就让她少做些费心神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做些简单的活计就行了。
可是秋嬷嬷自己根本闲不住。
不仅把念安的私库重新整理又登记了一遍,而且还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把各类藏书又拿出来晒了晒。
总之就是眼里有活儿。
念安说了多少次,秋嬷嬷都是嘴上答应的很快。
实际上呢?
还是干的一身是劲儿。
这不,今天没有跟着念安一起出去散步,也是因为她发现主子不经常喝的那些茶叶,有一部分发潮了。
这可是上等的好茶叶!
有些用银子都买不来的。
秋嬷嬷那叫一个心疼啊。
于是理所当然的请求留下来,要把茶叶给好好整一下。
没想到,就是自己这一疏忽。
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主子,回来竟然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
看见时不时露出痛苦神情的念安,秋嬷嬷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被揉把碎了。
她凑到念安耳边,轻声问道:“格格,您能听见老奴的声音吗?”
“嗯。”
念安从嗓子眼儿发出一点声音来。
她这会儿恶心得厉害。
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吐出去了。
“府医来了!”
原本是冬夏要去的,可是碰巧小全子回来了,他一听就立马自告奋勇的接过了这个重任。
一路狂奔,回来的时候也是催个不停。
“我说白大夫啊,”小全子快急哭了,“咱能把步子迈得大点吗?”
就他这小碎步,比一般的乌龟爬快不了多少!
“哎呦,”白府医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我已经,跑得够快了。”
小全子无语地撇了撇嘴。
心想你这龟速也叫快?!
别搁那儿闹笑话了。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得罪大夫。
万一被小心眼儿的记下了,指不定待会儿就不愿意认真给主子诊脉了。
于是小全子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白大夫,您瞅这天儿,明显马上就要落雨了。”
“我淋湿了不要紧,您要是被淋了,那可太不值了。”
小全子干脆伸出手,抓住白府医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跑。
哪怕他在后面吱哇乱叫,也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根本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幸好两个人跑得够快,前一秒刚到荣安院,下一秒大雨就如同盆泼似的往下砸。
也亏得冬夏知道动脑子了,一直拿着伞在院门口等着。
见到人之后立马把伞递过去。
小全子护着白府医进了房间。
自己则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干脆就站在门口,不进去了。
“白府医,”秋嬷嬷看见他,就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两眼放光,“您可算是来了!”
隔着帘子,念安伸出胳膊,露出的手腕上垫着一块白色帕子。
白府医连平复呼吸的功夫都没有。
连忙在秋嬷嬷紧张兮兮的眼神中,开始了自己的把脉。
另一边。
从念安她们离开后,清和就长舒了一口气。
也是她自己不经心,竟然在富察氏面前提起“绿萝”这个名字。
惹得对方多看了如今的绿萝好几眼。
好在没有追根究底问些她回答不上来的话。
这个绿萝,清和原本就没打算带到人前去。
奉安院那边,杏儿的伤势已经快要痊愈了。
幸好只是伤在了腿上,留了疤也不怕。
要是伤在看得见的地方,恐怕就只能成为弃子了。
不过,心怀鬼胎的人,还是得赶紧找个机会除掉才行。
但是清和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更何况,她原本把这个绿萝留下来,就是为了找出指使她的人是谁。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最初,清和以为是钮钴禄氏知道了杏儿是她安插进去的眼线,所以故意搞这么一出。
就是在无声的和自己较量。
然而,不论她如何试探也好,暗中探查也罢。
都没有发现这其中和钮钴禄氏有什么关联。
清和本就没有想让这个绿萝留下太久,再加上今日不小心叫出了名字,让念安起了疑心。
她的杀心就更重了。
要一个婢女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清和看着绿萝那种清秀的面容,心念一动,有了更好的办法。
“福晋,”外面突然有人前来小声回禀,“荣安院那边,请了府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