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此时觉得万分无助。
要是有个人在就好了。
“谁?!”
刚一推开门,屋内就传来胤禟暴躁不已的声音:“不是说了不要随随便便进来?”
“不知道伤患要静养的吗?!”
他骂骂咧咧的,一看就积攒了许多怨气。
直到太子爷出声,才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老五如何了?”
这声音,陌生中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熟悉。
胤禟猛地一回头。
失声叫道:“太子爷?!”
“你、您怎么会在这儿?!”
他都震惊到语无伦次了。
紧接着,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还没有行礼。
顿时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就要弯腰拱手给太子爷请安。
这副样子,简直让人没眼看。
“行了,”太子撇过眼,语气里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嫌弃,“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这样客气了。”
胤禟顺势站直了身体,嘿嘿笑了一声后,还恭维了一句:“太子二哥大气!”
“废话别多说了,”太子每次看见老九没个正形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撺着一股火,“老五现下如何了?”
一提到五哥,胤禟的心情顿时变得极为差劲起来。
“中间醒过来几次,”他没想到,五哥会伤这么重,“可是很快就又昏睡过去了。”
所以,这段时间,除了给姓曹的施加压力之外,胤禟就一直守在他五哥床前,片刻都不愿意离开。
“大夫呢?”太子闻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略显担忧道:“大夫怎么说?”
“那都是一帮庸医!”
一提起这个,胤禟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目光盯上了曹寅,仿佛在仇视自己的杀父仇人似的。
“曹大人也不知道心怀的什么鬼胎,”胤禟看见太子,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突然告起状来,“二哥,你可一定得替五哥讨回公道!”
“行了,孤都知道了。”
太子爷被吵到忍不住挤了一下眼睛,“你可以不用这么激动。”
这尖锐的吼声,简直快把人耳朵给震聋了。
看见太子瞪了自己一眼,胤禟心里满是不服气。
不过他也知道,有外人在,他还是要给储君留几分面子的。
更别说,他还指望着太子爷帮忙,把曹寅这个不怀好意的奴才给捉拿归案呢!
于是,只低下头,自己小声嘀嘀咕咕起来。
“孤这九弟虽然性子顽劣了一些,可是向来是实话实说的。”
如胤禟所愿,太子把矛头对准了曹寅,“不知曹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这就是质问了。
曹寅只觉得自己满头包。
别看他看上去还挺能稳得住的,实际上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了。
“奴才实在是冤枉啊。”
只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几句,“这些天,奴才请过来的大夫,可是全府州医术最高明的那群。”
“奴才怎么敢耽误恒亲王的医治呢?”
关于治疗这方面,胤禟立马就有了发言权。
当即仰着头,气愤异常地质问道:“那你说,我五哥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这……”
曹寅顿时哑口无言。
紧接着,太子爷又道:“曹大人,孤奉皇阿玛之名,前来清查赈灾官银一事。”
他目光沉沉的,看上去像是一团散不开的浓墨。
“谁料,竟然遇上了土匪。”
一句话,把在场的两个人,都给吓得不轻。
德妃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敲响。
看着万岁爷对老四青睐有加的样子,她心里跟吃了没熟的柿子似的,又酸又涩。
同时忍不住想,为什么得到看重的,就不能是老十四呢?
他可比这个不听话的逆子,好上千倍万倍!
“皇上,”德妃不甘心,于是佯装不经意地岔开了话题,“您尝尝看,这可是今年的新茶。”
说罢,亲自端着一盏刚刚冲泡好的茶水,眼波流转地递到了康熙面前。
态度自然又柔顺。
一点都没有刚刚对着胤禛,激烈高昂的样子。
“嗯,”康熙瞥了一眼,却没有要接过来喝上一口的意思,“放那儿吧。”
“德妃啊,”而且还突然眉心微蹙地开口了,“朕怎么发现,你好像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呢?”
听见这话,德妃顿时浑身一僵。
就连脸上得体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句话,就把自己的“慈母之心”,给体现得淋漓尽致。
“唉,还不是老四这个不省心的,”说着,她还瞪了一眼胤禛,“为了他呀,臣妾可没少操心。”
“哦?”
康熙像是突然起了兴致,追问了一句,“老四不是一向都稳重得很吗?朕倒是不知,他还有什么,值得你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