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生活,确实和念安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用了一顿心满意足的早膳之后,就围着院子,四处转悠起来。
一边消食,一边欣赏不一样的风景。
“这是什么树啊?”
念安看着那隐藏在枝叶下,橘黄色的花骨朵,辨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幸好身边跟了个懂行的。
“这是石榴树,”胤禛只瞧上一眼,就极为肯定地说道:“你看它的花骨朵,外面像不像是包了一个硬壳?”
“等成熟的时候,这层壳儿就会变成石榴的外皮了。”
念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边认真看,边点头道:“嘿!果然是这样!”
接着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不过这花骨朵也太小了。”
“要是直接长成石榴,”她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我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
胤禛当然不会拆她的台了。
失笑般顺着往下说:“是是是,我们荣安主子,自然是博学多识的。”
只是这话,明明是哄人的。
却让人忍不住老脸一红。
念安嗔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胤禛刚张开口,欲接着说些什么,就被匆忙赶来的苏培盛,给打断了。
“王爷……”
他喊了一声后,就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急切。
原本正在数有几个花骨朵的念安,见状也停了下来。
她“啧”了一声,没好气却极为大度地表示:“有事情要忙,还不赶紧过去?”
胤禛只觉得满心歉意。
这可是来庄子上的第一天,自己就要丢下安安一个人去处理公务。
还真是……
“别露出这副表情啦,”念安随意地挥了挥手,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肯定是正事更要紧啊。”
“等我处理完,一定马上赶回来!”
胤禛一边为安安的善解人意而怜惜不已,另一边又忍不住头皮发麻。
别看这小妮子现在表现得这般大度。
其实私底下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招数来折腾自己呢。
一想到上次的待遇……
胤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隐忍中又夹杂着些沉沉的兴奋。
“唔,”念安突然用小舌头舔了一下唇瓣,眨着眼睛无辜道:“那我,等你回来呀。”
一句话,让胤禛的呼吸,忍不住猛然加重了许多。
他往前走近几步,殷切叮嘱道:“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论去哪儿,身边都得有人跟着,还有……”
“好啦好啦。”
念安满心无奈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这也太能唠叨了吧?
简直比她额娘都絮叨!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念安瘪着嘴为自己辩解,“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不成?”
她有时候确实很享受自己被当初小朋友一样对待。
那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呵护,让她不自觉的感觉到,好像回到了还未出嫁的时候。
可是吧。
任何事情,都得张弛有度才行。
总是把人密不透风地护在护在羽翼之下,难免不会让人心生叛逆。
“你这性子……”
胤禛无奈地摇摇头。
又在念安的瞪视中,聪明地选择了适可而止。
行吧。
只能自己早些忙完,尽量快点赶回来了。
这不让人放心的性子,一时片刻身边都离不得人。
胤禛满是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着。
而念安呢?
看上去颇为没心没肺的。
还冲着他往前摆手,示意赶紧走。
心里带着些小小的不甘,念叨了好几句,胤禛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他得抓紧时间了。
否则依着安安的性子,要是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玩了个遍,到时候恐怕就不愿意再踏出房门一步了。
所以,为了两个人能够并肩而游,自己还是努力,争取早点把公务给处理完吧!
“什么事?”
路上,胤禛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起来了,“赶紧说。”
苏培盛也不敢啰嗦,删繁就简连忙把重点给提炼出来:“从王府传过来的消息,据说是十四福晋登门拜访,可是不知为何,却好像闹的不愉快。”
这已经是过于谦虚的说辞了。
何止是不太愉快啊,根本就是差点没当场打起来!
也幸好四福晋治家有方吧,总算是没有让这样的丑闻,流传出去。
只是雍亲王府内的小道消息,现在就跟春天的纸鸢一样,满天飞了。
“怎么回事?!”
胤禛被惊吓到连脚步都停下来了,怒目而视地质问道。
苏培盛一脸苦笑,硬着头皮开口:“这,这其中缘由,奴才也不甚清楚啊。”
他在王爷失望的眼神中,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奴才一得到消息,立马就赶过来向您禀报了呀。”
根本来不及了解内情。
听上去他还有点委屈。
胤禛也知道,怒火上涌迁怒旁人,是最为令人不耻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