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有微风吹过,树叶扬起阵阵的窃窃私语。
胤禛轻柔低语的声音,仿若夏日里潺潺的流水,让人听了,不自觉就心情平和下来。
就连蝉鸣的噪意,似乎都消减了许多。
“是福晋来信,”他慢慢解释道:“说钮钴禄氏不知为何,突然腹痛不止。”
一听这话,念安先是诧异地“啊”了一声。
紧接着皱着眉头问道:“太医呢?怎么说?”
一张小脸快皱成包子褶儿了,溢于言表地担忧,“严不严重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
胤禛黑着脸,摇了摇头。
他一提起来这个,就忍不住一阵窝火。
信上只说了钮钴禄氏腹痛不止,至于其他的,那是一个字都没有多提。
他可不相信,向来精明的福晋,会连报喜或是报忧这样的事情都能给忘了。
说到底,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着急,好顺了她的意,回府上去吗?
念安显然也看得很清楚。
当即撇着嘴嘟囔道:“你又不会医术,能妙手回春。”
“现在赶回去,还不如赶紧去请个太医来得稳妥呢。”
可不嘛。
这话显然说到了胤禛心坎儿上。
但是他确实对自己的血脉,存有几分关切的。
所以才在一开始,纠结再三之后,艰难地做出了回去一趟的决定。
“算了算了。”
就在胤禛刚准备开口之际,念安忽然一甩帕子,泄气道:“钮钴禄格格毕竟还怀着孩子呢,你还是回府一趟吧。”
否则,在这里也不安心。
只有亲眼看了,才能放心下来不是吗?
“嗯?”
胤禛被惊讶到了,他仔细观察安安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口是心非的意思,下意识问了句:“怎么?”
“小醋包也会这么大方吗?”
念安当即就差点炸毛。
扭过头,气鼓鼓地质问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只会干吃醋,一点都不懂事的性子吗?”
眼见又惹到人了,胤禛连忙熟练地顺毛捋。
“当然不是了,”他想也不想地就立马开口否认道:“安安可是最善解人意不过的了。”
话虽然这样说,却仍旧没有得到念安的好脸色。
“哼!”
她使劲儿掐了一下胤禛的后腰,气愤异常地表示:“谁让你都不和我说清楚的!”
“搞得我好像多不讲理一样!”
“难不成,我还能拦着不让你回去?”
机关炮一样的话,一连串往外秃噜。
可把胤禛给砸得晕头转向。
只能连连承认自己的错误。
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小委屈。
那是自己不说吗?
明明就是安安不给自己机会开口啊。
不过胤禛也算是学聪明了。
现在好不容易把人给哄好,他可不敢再说一些不恰当的话了。
否则啊,到最后吃苦受累的,保准还是自己!
两个人依依惜别了许久,那黏糊的样子,仿佛要分开多久似的。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胤禛不打算再耽搁下去。
早去早回,不用趁着夜色赶路。
也省得在府上多睡一晚了。
狠了狠心,终于起身的胤禛,临走之际给了念安一个轻柔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