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群攻之(2 / 2)

非议她不怕,却不能让真相埋没。

孟十三拦着乔桑:“自证清白有许多法子,乔小姐倒不必这般刚烈。人都仅有一条命,以死明志之法,实属蠢之又蠢。”

“我说的你们不信,我想证明我是真的不会凫水,你们又不让,你们到底想怎样?”乔桑抽抽搭搭,哭得好不伤心。

桥下有位很是怜香惜玉的年轻公子听到此处,不禁高声助道:“乔小姐说得不错,不管进或退,你们都在逼迫乔小姐认下污名,实属于乔小姐不公!”

姜子瑶见乔桑没跳成桥,她也是松了口气儿,然则:“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上我们逼迫她?明明项六小姐刚刚作完证,亲口指证乔小姐是自己跳下的桥,意图勾得我表叔去救她,借此攀附我表叔,令我表叔不得不娶了她!这般心计,我倒要问问直指我们不公的公子,莫非是瞎了聋了,亦或脑子坏掉了?竟是不看不听不动脑子!”

习嫣婈同仇敌忾地帮腔:“姜小姐所言不差!乔小姐说她没有就没有,我说没有怎不见公子为我主持公道?莫非公子眼只瞎一半耳只聋一边,未曾落水,脑子却也进了水,里面全是臭气熏天的豆腐渣不成!”

项筝亦是冷哼一声:“眼盲耳聋者,自古多得很,听不懂人言,自以为是孔圣人之辈,更是不在少数。什么十年寒窗苦读,科考能不能行尚且未知,这狗拿耗子的本领却是不学自通,当真可笑!”

“你!你们!你们……!”年轻公子也是饱读诗书的官家子弟,年岁近双十,家中于在场众官家子弟之中,只能算平常,平素却是个极爱脸面的人,这般被接连攻击,楞是没能说出一句像模像样的反击。

他气得浑身发抖,末了气极败坏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随后拂袖愤愤离去。

陆罗暗暗乍舌,这些小女娘平日里看着娴淑文静,真大动起肝火起,当是不输都察院里那一个个嘴皮子利索的御史。

围观的其他人,看着年轻公子不过为乔桑说上一句话,便被姜子瑶等人群起而攻之的这一幕,俱暗下啧啧有声。

特别是那些未成家立室的官家儿郎们,惊得嘴儿都快要合不上,纷纷恍然大悟,怪不得亘古便有母老虎一词!

眼前此石桥上,不就是一群要将发言的那位年轻公子活生生吞下肚的母老虎么!

孟十三看了眼年轻公子落荒而逃迅速离去的背影,再看回眼泪似是不要钱的乔桑,很是讲理地说道:“乔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冤枉了你,可到底有无冤枉你,你心里最是清楚。你不惜以跳桥相胁,我拦你,倒也不是怕你真跳下去,而是咱们既然要辩一辩,那便都得是人站在这桥上辩,你若真跳下去,且不说死不死的,人都到水里去了,又如何与我们辩出个结果来?”

乔桑闻言,只哭得更大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也想继续辩出个结果来,可连帮她说话的年轻公子也被她们怼得再不敢开口,她堂兄也在劝她归家,她不听之后离开了这里,这会儿指不定已然回府去了。

她孤军奋战,被指责之事又不慎被看到,她如何能辩得过她们!

索性不开口,卯足了劲儿地哭,边哭边说:“母亲,女儿不孝,女儿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孟十三微微蹙眉,如此噪音,着实令她不甚其烦。

她转过身,面向凉亭与水榭这边湖面,冲早停在桥下不远处的一艘古朴典雅的双层画舫唤道:“雅雅。”

“我还是在想,夭夭要待到何时才唤我。”董玲珑人未出,声音先从飞檐翘角的四角亭船舱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