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陌生,主仆俩一直站在阁楼上往下看底下的搜救打捞,站在石桥上守着进展的乔家人尤为醒目,她们一眼便认出此婢女乃是乔二太太身边的婢女。
来人对着习嫣婈一礼:“奴婢橙苏,奉我家太太之命,想请习小姐移步一聚,不知可否?”??
习嫣婈心上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湖岩奉命盯着乔家人,见乔二太太进叶阁歇脚不久,习嫣婈便被请到乔二太太所在的厢房,他转眼便尽责地把消息禀到崔瑜耳里。
禀完又回到石桥附近高处继续盯着。
湖峭道:“乔二夫人这是想干什么?”
“乔桑的尸首还没找到,她总得趁此空隙了解下今日之事的全过程。”崔瑜能猜到乔二太太心中打的算盘,“几位参与的小姐当中,习家小姐既是眼下唯一最容易接触到的讲述者,亦是彻底复盘整件事情透的最佳突破口。”
“复盘了又如何?真讲述清楚今日之事,那必是乔家小姐的全责。”湖峭觉得乔二太太也并没有真如湖岩先时讲的来势汹汹,“复盘完整件事情,乔二夫人也就清楚了来胧去脉,便知乔家小姐落个溺毙的下场,都是自个儿找的。”
于他看,也就无事儿了。
崔瑜嘴角微扬,扬起的弧度略显讥讽:“要是这般简单,倒也不必我再费功夫。”
“七爷是觉得乔二夫人找习家小姐复盘整件事情,是另有目的?”湖峭跟在崔瑜身边的时日颇久,每当自家主子露出这般微妙的笑容,他便知事情要复杂了。
“如若不然,她与乔郎中要如何向乔将军交代?好好的闺女交到她夫妻二人手里照看,结果乔二公子去岁刚英年早逝,今年乔小姐也跟着年纪轻轻便殒了命。”崔瑜言简意赅地盖棺定论,“乔桑之死,总得有人负责。乔将军两番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得有人承受乔将军的悲痛与怒火。”
“可明明是乔小姐自寻的死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乔家这般,岂非蛮不讲理,毫无公道可言?”湖峭秉性耿直,觉得乔二太太当真要找个人来一命抵一命,好让乔将军泄愤,实属欺人太甚。
崔瑜瞥了眼湖峭:“你跟在我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京城中事,诸如此般罔顾公道之事,你还见得少么?”
湖峭当然已见过不少,这不是还没习惯么,每回见每回都得念叨一番,不然他良心过不去:“那七爷觉得谁会是那个无辜的陪葬品?”
“谁最势弱,谁就得陪葬。”崔瑜心中已料到会是谁,却没有道出名讳。
湖峭想了会儿,他分析不出来,索性也不分析了,挠了挠头:“反正最不可能的便是孟大小姐。”
崔瑜沉默。
当然不可能是她,他也不允许是她。
不止他不允许,东宫也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