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阁,三名弟子正在和储良汇报。“斗仙殿牧轩宗主十天前就不知所踪,属下已经派人寻找,一有消息就禀告代理宗主!”
储良点点头,这牧轩虽然实力强大,却是非常随性,虽然和他是同盟关系,但是否能依靠,那还是两说。“好!护宗大阵的事情可调查清楚?”
另一名弟子拱手说道:“属下没有查出任何异常。”
“宗门记录里有没有可疑的记录?”那名弟子想了想说:“并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欧阳前辈曾经进去过。”
“欧阳尚书?”
“是的!”
储良沉吟片刻,今天的事情,非常蹊跷。
首先,护宗大阵岂是他人随意进入的,即使是宗主级,也不能毫无征兆地突破进来。所以储良怀疑,是有人刻意打开了大阵,这才引发今天这场悲剧。而那花常胜原是张太极的徒弟,而九尾一役,张太极是原金刚殿殿主欧阳淳请来的,欧阳家和花家也许存在联系,这再听到欧阳尚书的事情,就可以猜到七七八八了:欧阳尚书将花常胜放了进来!让他和阎夫人演了一场戏。
阎夫人出手了,而这一手,甚妙!
储良转头面向第三个弟子。
那名弟子来自光明之城,他说道:“光明之城送来了一尊代理宗主的纯金雕像,高达一丈。”
“哦?”储良有些意外,“那直接放到光明之城不就行了,送到断刀门作甚?”
“林烟姑娘早就在光明之城为代理宗主打造了一尊三丈高的雕像。”
“还有这等事情……对了,以后直接称她做林城主吧。原本定了葛老,可他只想安度晚年,不想劳什子。”储良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让林烟做了这光明之城的城主。
“是!”那名弟子心里一惊,那林烟修为低下,资质很差,也不知为何得到了代理宗主的赏识,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就在断刀门候命吧,雕像暂时不立。”储良补充道。
“是!”
没想到当天夜里,那名从光明之城来的弟子就失踪了。
第二天,一尊金闪闪的雕像矗立在问天殿的前方,和那把巨刀雕像并列。若是有人从千丈阶梯上来,一眼就能看到这金闪闪的雕像。雕像上储良的样貌栩栩如生。
储良得知此事后,赶到这里,却被众位副殿主连连恭喜。只是他们脸上虽然恭敬,却是皮笑肉不笑,当然这些储良看不到。
“这雕像是哪里来的?”葛老问道。
“是光明之城送过来的。”储良回答。
突然一名弟子冲出人群,对储良大喊:“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做断刀门宗主!”
许小可取下背后巨剑,身上杀气闪烁。当众辱骂代理宗主是死罪!储良却阻止了她。
“你是哪个殿,你叫什么名字?”
“斗仙殿!张山锦,张山复的哥哥!”
“原来是昨天遇袭的张山复……”葛老感叹,遇袭的死亡名单经过他的手,那些名字历历在目。
“仙魔界弱肉强食,没人需要为你弟弟的死负责,但宗门会妥善安葬他。”储良说完顿了顿,接着说:“辱骂代理宗主,下不为例。”这一句话透露着锋利的杀气,让张山锦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然而,这件事情引起的后果,远远比想象的严重。被外人入侵,杀害本门弟子。宗门弟子内心的愤怒和悲痛难以平息,再加上有心之人推波助澜。
一只传讯小鸟在储良跟前上下飞舞,储良从密室出来,径直往问天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众弟子看他的表情复杂,但大多流露的是不满和愤懑。这些表情,储良看不到。
问天殿前方聚集了一群人,见储良走来,让开一条道。
黄金雕像被人毁了。
欧阳胜说:“毁坏代理宗主雕像,这是重罪。”
许小可说:“代理宗主颜面等于断刀门的颜面,毁坏雕像,格杀勿论。”
葛老也点点头说道:“此事应该彻查。蒋混,由你带队,选五名精英弟子,全力彻查。”
蒋混点头称是。
储良站在一丈高的黄金雕像跟前,矫健的身形,此刻显得非常瘦弱。雕像头颅被砍断,断面粗糙参差不齐,这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为,但正是如此,才让储良心里堵得慌。那砍雕像的人心情愤怒,痛恨储良,但他没有实力,只能将怒火发泄在一具雕像身上。砍断雕像头颅的时候,他发出了沉闷的怒吼,这怒吼,不只是他一个普通弟子的声音,也是断刀门的声音。
储良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初来时,他只想当上断刀门宗主,成为顶尖的存在。后来慢慢发现宗主的责任和义务,对宗门的弟子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后,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而现在,他甚至觉得,离开宗门也是一种选择。
储良从千丈阶梯往下走去,以他现在的肉身,阶梯的重力机制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断刀门虽然也有宗门法则,但它一直秉行弱肉强食,在这里强者肆意妄为,欺凌弱者,挑战上位,烧杀抢夺,几乎和凡人间的强盗一样。
这导致弱者极难生存,所以它原本是没有外室弟子的。自从嗜酒的断指修罗上位,他抓来了一批凡人酿酒大师,将他们安置在乱鲨湖畔,后来有一名酿酒师失足掉落乱鲨湖,被鲨鱼吃掉。断指修罗这才命人将那一处地方修建,发展到现在,那里就成了断刀门的外宗。
从断刀门衰败开始,不再给外宗弟子发放年饷,导致其数量锐减,现在光明之城建成,光晶石源源不断地供应,外室弟子数量有所增加。
储良进入外宗,一路向内走去,不少外室弟子认出了他,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储良经过一个阴冷的巷子,来到一间简陋的四合院,强大的神识散开,一个弟子满脸堆笑地走出来。
“参见代理宗主,在下吕顺,是八队的小队长……”
“周衣凝在这里吗?”
“在!在!”
吕顺将储良带到左边的屋子,进入一间偏房,房内放置着四张床,其中一张床上,一个瘦瘦的女子正在提气吐纳,但她怎么吐纳,也不见法力流转。
“你出去吧。”
“是!是!”吕顺退出房间。
“你是?”周衣凝看着储良,她并不认识。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储良拿出那条沾血的腰带,将它放在周衣凝的旁边。“他原本打算将这条腰带亲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