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莉莉丝发现了什么，双眼一瞪大声说道：“蝼蚁！你做了什么？”

公子千也发现了端倪，菩提宗经历过激烈的战争，地上有无数残缺的法器，这很正常，但记录员庞鹏的那本古籍竟然丢在地上，干干净净，上面没有一丝血液，这本书比他的命还重要，不可能遗落。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人自言自语，下一句话让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我炼化了几十万生命，也没见到如来。”

仲尚离听到此话瞳孔一缩，血气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黑弥撒和海德拉也停止了进攻，莉莉丝眼角抽搐，右手掐得咯吱作响。天空残存的修士和外围的魔族纷纷面色大变。

何其恐怖、何其狂妄！

几十万魔族大军和上万修士，竟然被此人全部炼化了？！

难以置信！

只见他扬起头颅，右手将凌乱的头发往脑后一捋，露出白皙的面容和宽阔的额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不含一丝杀气，他竟然是菩提宗的弟子：道无佛！

道无佛喃喃自语：“为何……不见如来……”

徐若浑身是血，她痛苦地求饶，她完全不明白，这个暗恋她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她内心无比恐惧，如同被鹰抓起来的鼠瑟瑟发抖，她伸手抓住道无佛的鞋，她不知道抓住的是救命稻草还是死神，那青蒜般白嫩的手指此刻沾满了血污，一点也不好看，道无佛低头蹲下来，把徐若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额头的疤痕，疤痕倒映在道无佛清澈的眼眸里。

仲尚离怒发冲冠，他浑身燃起紫色火焰，化作一团烈火冲向道无佛，不管是什么原因，此人残杀无数同门，必须就地正法。宗主级仲尚离全力飞行，速度极快，转瞬间来到了道无佛的跟前，右手向道无佛抓去，掌心一团旋涡气势骇然。

道无佛的师傅曾经向仲尚离汇报过此事。

他说道无佛天资聪颖，但精神世界有些不同寻常。

道无佛幼年时母亲病重，他一人爬上灵鹫山寻佛，但山顶烟云缥缈，并无佛祖。母亲病逝。

道无佛成年时妻子病重，他再次爬上灵鹫山寻佛，拨开烟云，却只见到虚幻的佛光。妻子病逝。

道无佛步入中年，唯一的女儿病重，他爬上灵鹫山，拨开烟云，追寻佛光，终于见到一尊佛坐在悬崖边上，道无佛呼唤着如来，那佛转身，无眼无口无鼻，佛无面，即是无相佛。

但世上并没有灵鹫山，道无佛也没有妻儿。他的内心跪拜在无相佛前，求佛救治自己的女儿，惶惶不得终日。师傅觉得此人心境不宜修行，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觉得病重的女儿是真实的，而菩提宗是虚幻的。所以要将他划到外宗去。

仲尚离狠狠抓向道无佛的天灵，宗主级愤怒一击，威力非同小可，可让他吃惊的是，这一击竟然穿透了道无佛的身体！

“我明白了……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来，我就是如来。”道无佛猛地站起来，他的背后出现一尊无相佛的虚影！无相佛一出现，他的眸子重归平静，那里没有徐若师姐的微笑，也没有额前的疤痕。

“啊！”与此同时，地上的徐若痛苦扭曲地死去。

道无佛看都不看一眼，他迈步向前，身形慢慢模糊，很快消失不见，那无相佛的虚影也消散了。

几十万魔族大军和修士，就这般，如同飘到天空的泡沫，啪的一声破碎消失了。随着道无佛的离去，天地间再无一缕痕迹。

仲尚离落到地面，眉头紧锁，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右手，那团旋涡仍在，道无佛就站在那里，却无法伤到他，到底灵鹫山是虚幻的，还是，我们是虚幻的？

众人看着道无佛离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面色复杂。

这样的结果，过于诡异，难以接受。

就在此时，一道隐秘的光芒一闪即逝，瞬间来到莉莉丝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