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但曾从却没死。千钧一发之际他将六无一分为二,硬生生将自己和储良隔成两个世界,借此从储良的“红莲刀狱”里逃出来。此时的他左臂空荡荡,被红莲刀狱给斩掉了。
曾从咬牙切齿,若是普通的攻击让他断臂,会有许多办法断肢再生,但储良的这一招斩的是他的三千生世,从根源上抹除了这条手臂,想要恢复几乎不可能。曾从决定不再留手,要用最强杀招将储良彻底抹杀,在这六无空间里,他仍然是主宰!
曾从喷出一口精血法力一引,精血在空中形成一个法阵,泛着猩红光芒,一个红影从法阵中出现,这东西才露出半个头,就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扩散开来。曾从恶狠狠地盯着储良,连连变换法诀,浑身强大的法力如同洪水般涌出,法阵里的那东西慢慢出现,气息越来越恐怖。
而储良却飘在那里,他的胸前浮着一缕精血,这是曾从左臂里的精血!
储良经历三次死而复生,第一次是被判官笔抹杀,他已经听到了那东西的声音;第二次被魔王杀死,他看到了那东西的眼睛;第三次他被死亡骑士杀死,他的灵魂坐在那东西眼前,参悟三千世界,生死轮回。
而这三次生死,他悟出了一个刀技。
储良伸出左手,手指引着那缕精血抹在了红泪的身上。红泪没有刀挡,刀刃向外,刀身细腻、刃纹蜿蜒、触指生温,如同女子的腰肢。精血在刀上画出一条血线,这条血线从刀把直达刀尖,如人的一生逆水行舟越来越盛,是生;翻过红泪,刀刃向内,储良用自己的精血再画一条血线,这条血线从刀尖返回刀把,如人的一生尘埃落定返璞归真,是死。这一刀便是一个生死轮回,刀刃便是那勾魂的无常。
储良托着长刀闭上双眼,五官封闭神识入定,红泪的一面是生一面是死,储良坐在中间手里握着无极地狱。
一股诡异的气息扩散开来在漆黑的空间无孔不入,寒风瑟瑟直吹心底,曾从感觉呼吸困难浑身法力凝滞,他艰难地转过头,后方浓郁的黑暗里黑眼翻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狰狞的紧闭的眼!那眼皮粗糙如万年枯树的皮。
曾从的身躯在这只眼前如同蝼蚁。
他大感不妙,咬着牙用尽全力施展了一个法诀,猩红法阵中一个诡异的东西爬了出来,迅速扑向储良!曾从知道自己的精血被储良拿去锁定了神魂,即使在六无空间里,这样的攻击也无法躲避,但只要杀死储良,一切便迎刃而解!
那红色诡异的东西化作一道残影迅速扑向储良。储良双眼猛然一睁,身影化作虚无消散了,那东西扑了个空。
“不好!”曾从心底大呼不妙,他回头一看,只见背后的巨眼已经睁开,正死死盯着他,那诡异的瞳孔让他心里发毛,双腿寒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瞳孔!似千年冰封湖底透出的一道光,这光充满着生机,而在这浓郁的生机里面,却袅袅升起一丝平静的死亡,神识微触,那股死亡之意如千万吨吸力和千万只鬼手,把整个人吸了进去。
而曾从的倒影在这瞳孔里面是如此的弱小无助!他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看,赫然已经身处瞳孔之内!他向左边望去,一排排倒影向他看来,他向右边望去,也是一排排倒影回望,他仿佛置身两面镜子之中,倒影拉成了千千万万!
而就在此时,遥远的倒影尽头,一人一刀蓦然出现,人影瘦骨嶙峋如同索命恶鬼,绯红长刀光芒炸裂翻滚如无极地狱,储良一刀挥出,同时斩在这千万倒影的身上!血溅五尺!
“一刀轮回绝念!”
这一场大战说起来长,实际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此时六无空间消散,黑暗退去,储良飘在空中瘦得皮包骨头,这一刀对他的肉身负荷极大,即使他拥有了强大的恢复力,能恢复外伤,短期内也无法恢复亏损的精血。
储良右手持刀鲜血淋漓,左手拎着曾从的尸体,宛如一尊从地底深渊爬出来的恐怖杀神,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曾从猜得没错,暴露他位置的,正是他修为不足的金眼!如同凡人能感受到别人目光一样,曾从的金眼能看到储良,储良也能隐隐捕捉曾从的位置,而破损的伤口更加敏锐,故此储良减缓伤口愈合的速度,就是为了捕捉曾从。
一步错步步错,在曾从损失第一滴血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老道见曾从被斩杀,大惊失色!不再恋战赶紧向天边遁走,光明之城的护城法阵进来难,出去却十分容易!他很快就飞到法阵旁边,仇子寻的金色刀光袭来被他祭出龟壳挡住,老道一步跨出就要出城,没想到法阵纹丝不动,竟然将他挡住了!他转头望去,只见远处光明之城的城门封锁,禁制层层升起,原先看守的曾家弟子已经被当场杀死,取而代之的是断刀门的人!
“老匹夫!看你往哪里逃!”仇子寻大笑追来,瞬间攻向老道。
而此时蒋混正坐在光明之城的一间密室,这里是控制护城法阵的阵眼,地上躺着几名曾家弟子的尸体,法阵也被他改成了完全阻隔的模式,这种模式下,不仅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这便是储良密语传音的内容。
而此时储良一刀挥出,漆黑的刀光飞向光明堡垒顶端,将曾家旗帜斩断,紧接着浑厚的声音在法力加持下传遍整个光明之城。
“曾家家主曾从已被储某斩杀!所有弟子听令!凡曾家修士!格杀勿论!凡包庇者!格杀勿论!凡欺我者!格杀勿论!”三句格杀勿论回荡整座光明之城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