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楼衔月被血呛到了，一丝血液从他的嘴角留下，他不想喝她的血，却丧失反抗的力气，任由桑落发疯似将血喂给他，用她的生命来恢复他所剩无几的生命。

平常她的血可是万能药，好用的很，就连困扰斐渊数百年的蛊毒都能轻易解了，然而此时，桑落喂了他很多很多血，自己都快失血眩晕了，楼衔月的身体却几乎没有好转。

“为什么？”

她不死心，捡起地上的匕首，甚至想再来一刀。

楼衔月猛然抓住她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将她死死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脸上的血流下，“不用了，桑儿，再这么下去，你会搭上你的一条命……”

“我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了，能和你共同孕育两个子嗣，我没有任何遗憾……”

“你知道吗，桑儿，我是作为一个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祭品出生的……”

“我的母亲在我出生后，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为我赐福。

“我也根本就没有赐福礼，没人会为一个祭品准备赐福礼，当年看见你亲自给小安赐福时，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羡慕吗，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唯一羡慕过的人，是我的亲生儿子……”

“就连我的这条命，也只是因为我的哥哥意外夭折了，他们才会留下我……”

“出生后我的力量用来维持封印，才会一直陷入沉睡，可桑儿，我很害怕沉睡，每次沉睡我都害怕自己会醒不过来……”

“沉睡的百年我很孤独，做了很多很多噩梦……唯一做过的一个美梦，就是你。”

“是你唤醒了我，给了我此生最大的温暖，你和小桉还有肚子里的这胎未出世的孩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留恋。”

“你是冰冷深海的一束光，照亮我本该无望的一生……”

桑落看着他，哽咽说不出任何话了。

“阿泽什么事都能依着你，这次，你听阿泽好吗？”楼衔月用干瘦苍白的双手，捧住她的泪流满面，就像从前那样，轻吻着她的唇，“离开这里。”

祭台骤然爆发出刺眼日光，楼衔月立刻推开她，桑落却紧抱住他，同坠黑暗。

“阿泽，没人选你，但你是我最坚定的选择。”

“没有人看好你，但你是我的天降神兵，救了我一次一次。”

“这次换我来救你。”

日月被混沌驱逐，无边无际的灰暗，整个世界似被一层灰蒙蒙的黑雾笼罩，任何事物都看得极为模糊，荒芜的地面上连根杂草都没有，黑乎乎的地皮上只有石头。

一只巨大如山丘的蟾蜍，趴在不知枯涸了多少万年的裂地河床上，突出的猩红色眼中爆发兴奋，它张大嘴巴，对准从空中掉下来的两道人影。

下一秒，血光崩裂，蟾蜍被劈成两半。

崩裂的血柱让这片干枯的河床重新流动起了水源。

桑落抱着楼衔月平稳落地。

空气遍布着黑色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