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妹妹安如彬来首尔的日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家,第一次从穷乡僻壤般的江原道元通里跑来首尔,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安如松不去接她的话,估计她得死在车站上。
提前问过了如彬搭乘的火车班次,正点抵达首尔的时间是11:15,不过,从江原道过来的火车,是在清凉里站停靠,赶过去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安如松现在就得赶紧出发了。
跟厂里的人交代了几句,安如松便急匆匆的打了一辆车,径直赶往清凉里火车站。
清凉里火车站就在地铁一号线的清凉里站,安如松赶到车站时,已经快到11点20分了,出站口处人头攒动,都是从乘坐京春线、岭东太白线火车赶来首尔的乘客。
十几米宽的出站口处,乌泱泱的都是人,要从这拥挤的人群中找一个特定的人出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被客流挡在出站口的右侧栅栏边,安如松颇为懊恼,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应该弄一个接站牌子的。当然,之所以出现这种疏忽,主要还是他没怎么将这个妹妹放在心上的缘故。
幸好的是,这簇拥的客流应该是从一趟火车上下来的,短短几分钟后,出站口的客流就稀疏了很多。
安如松四处张望,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就在出站后的左侧栅栏边上,一个梳着马尾辫,上身穿白色带蓝条纹半袖衬衣,下身穿一条咖啡色百褶短裙的女孩,正在与一个谢了顶的中年大叔争执。两人拽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正你扯过来,我拽过去的撕扯。
安如松一眼就将女孩认了出来,可不正是前身记忆中的那个妹妹。
他瞅了一眼那个正与安如彬撕扯的中年人,见对方虽然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但那西装皱皱巴巴的,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脚上一双皮鞋,鞋面上沾染了尘土。
很明显,这家伙就不可能是什么有背景、有身份的人。
他一声不吭的走过去,靠近了,就听安如彬口气坚决地说着:“我不跟你去,我要等我哥哥,他会给我找工作的!”
“他能给你找什么工作?”中年人抓住双肩包的一根背带,嘴里连声说着,“你自己都说了,他也只是在首尔一家玩具厂帮人做工而已,一个玩具厂的工人,能给你找什么工作?”
安如彬一脸急色,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一转脸的工夫,看到快步朝她走过来的安如松,整个人愣了一下,手中的双肩包也直接被中年人拽了过去。
将女孩手里的双肩包抢过去,猥琐中年人脸上一喜,只当是这个漂亮的女孩被自己说动了,就想着伸手去抓对方的手腕。结果,没抓到对方的手腕,却被横里伸过来的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抓住中年人手腕的人,自然就是快步走过来的安如松了。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就挥起拳头,在中年人那张猥琐的脸上狠狠擂了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中年人的鼻子上,他登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鼻子蹲到了地上。
安如松弯腰抓住双肩包,用力往自己怀里扯了一把。
没成想,中年人被打的鼻血横流,却兀自抓着双肩包不肯放。
安如松哪会跟他客气,一只手用力拽着抱,同时抬起腿,照准对方的肩膀上就是一脚踹过去。
中年人别踹了个四脚朝天,捂着鼻子的手也被甩开,露出来的脸上涂满了鼻血。
“哥,哥......”站在一边的安如彬赶紧上来拦住他,唯恐他将这个纠缠她的中年人给打死。
安如松挣了两下,没能将妹妹的手给挣开,这才朝着中年人狠狠啐了口唾沫,又环顾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随后拉起妹妹的手腕,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四周围观的人们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阻拦他。
这个国家就是这样,别管电视、电影上怎么演,都改变不了它社会冷漠的现实——或许每一个处在经济增长中的国家都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