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音出了靖王府,刚到拐角。却见苏静轩怀抱银龙鞭,笑盈盈站在墙角里。海音走过去云:“小子,你跟踪我?”苏俊笑曰:“跟踪你……给钱吗?”海音道:“那你怎么会在这儿?”苏俊道:“我受人所托来办事的。瞅见你跳了进去,怕坏了你的好事。就在这等着喽!”海音道:“得了,别在那儿占便宜,不吃亏的了!今天是你救了东方贵妃对吗?”苏俊曰:“就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不会主动想起我。我说,你那么个人,被她毁成了这样儿,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你就不怕连命也折在这上头了?”
海音叹了声,没有说话,要走了。苏俊云:“李暮青。我刚‘送走’了他的手下淑远。”海音大惊:“铁胆鬼王?”苏俊点头。海音道:“托你件事儿。”苏俊云:“什么?”“雨君不是李暮青的对手,保护……”“免了。”苏俊一口回绝。海音不解云:“为什么?她的罪你了?”苏静轩冷冷道:“没有。我不想和那种人有所沾染。”海音道:“算了,不勉强你了。”说着,欲走。
苏俊云:“既然那么不放心,为什么不亲自守着她?”徐峰云:“我要去追盛思云,她联络了断魂刀刘瑊。他们似乎有什么大动作,最多天亮就走了。我会有一段时间回不来。”苏俊笑云:“哦?看在你肯的那两块骨头也不弱的份儿上,帮你一回了。”海音微微一笑,走了。他们之间不需要他些客套。
苏俊接了这件麻烦活儿,走向了靖王府。
在靖王府的正堂里见到了李珏,行过礼。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靖王不解云:“是什么?”苏俊道:“是我妹妹叫我来请示贵妃娘娘的。我是外戚,不便拜见,烦劳王爷转呈。”靖王将小册子接过递给了侍书。吩咐云:“交给贵妃娘娘,说急等批示。”侍书去了。
靖王道:“海音去找你了,见过吗?”苏俊曰:“见过了。”靖王道:“你救了贵妃?”苏俊点头。靖王有点坐不住道:“是谁?是谁劫了逸……贵妃娘娘?”苏俊有点看不上他的样子,道:“不知道。那人带了面具,看不出来。”靖王有点失落,苏俊有些异样的盯着靖王。冷冷地神情道:“为什么,你会那么关心这些事情?为什么贵妃娘娘会住在您的府邸?”靖王闻言笑曰:“你在怀疑什么?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苏俊不解道:“知道什么?”靖王缓缓道:“内子是孤女,从小由东方贵妃的母亲抚养,她是本王的内亲。”
苏静轩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忍不住笑了。靖王不解云:“什么事这么好笑?”苏俊道:“我说那个冷面寒心,对女人从来也不来劲儿的徐峰也动了凡心,却原来是王爷做的筏子。”靖王白了他一眼云:“我可没那本事,是他自己为情所累,不与我想干。”苏俊却从心里看不起东方晓。认定了她品行不端。
扯了一会儿闲篇儿,侍书回来了。回报靖王:“娘娘说了:其它四个宫女与往例相同;暖儿的抚恤银由娘娘出,请乐妃准了。四百两纹银,一副装裹,一副钗环。请来人持此剑传谕高旻公公,东西立即送到。”说着将小册子及那柄金龙逐日呈上。
苏俊闻言面又不悦。靖王看在眼里向身边小厮道:“去叫李总管来。”不一会儿,总管来了。靖王提笔书函一封,交与李善仁道:“你速持金龙逐日至宫门,将此信交于绫绮殿的高旻公公。不可延误,此剑只许出示,不许移交,原物带回。记下了?”李总管回曰:“记下了。”带着剑走了。
自此,靖王方道:“对不住了,小妹无知失礼,小王代他赔礼了。”苏俊方拱了拱手曰:“王爷的赔礼,在下如何敢当?只是金龙逐日,不是当年先皇赏给赵王的吗?怎么会到了这位娘娘的手上?”靖王道:“赵王谋反,皇兄抄家时抄回来了。皇兄赐给了贵妃娘娘。”苏俊冷冷一笑,不再说别的。靖王将小册子递过。苏俊接了,告辞走了。
送走了苏静轩,回到内院。逸然屋里的灯还亮着,靖王请桂儿传话。不一会儿,桂儿出来道:“娘娘还未休息,请靖王进去呢!”进了屋里。逸然起身相迎:“姐夫有事么?请坐。”靖王坐了,宁儿上了茶来。靖王浅浅地饮了一口曰:“今晚,替乐妃送东西的是国舅苏静轩。你怎么让他代为传话?我叫李管家去了。”逸然闻言微怔,曰:“是妹妹唐突了,我还以为是个侍卫或是太监呢?”靖王笑曰:“你道我这里就那么好进?天晚了,门上自有盘查;若非有什么特殊身份或令谕,是不放行的。为此乐妃请了她哥哥来。你倒实诚,还叫人家替你传信!”逸然闻言倒是笑了云:“妹妹莽撞了,还请姐夫帮着描糊描糊。别叫人家笑咱王府里出去的,连个礼数也不懂。”靖王云:“早替你道歉了,你出了岔子,倒叫我磕头!”东方晓低头笑着。
靖王停了一下严肃云:“金龙逐日等同尚方剑,玩笑不得的。你只看赵王给明月;皇上送你,给的轻巧。却不知是一等一的权威!此剑若落入奸邪之手,可是要出大事的。”逸然皱眉云:“这么厉害?”靖王曰:“庙堂上,金龙出示等同君临;三军中,可比帅印,调军、布防无敢不从。”逸然大惊失语:“那……岂不是说,当年先帝已有传位之心了?”靖王点头。逸然继续道:“赵王怎么舍得给了萧明月?难道他不知道此剑真正用途?”靖王摇头叹息云:“怎会不知?他当年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或许是明月之死,伤得太深了吧?”
逸然有些不敢相信。李若松,会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人?沉吟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大奸大恶的人。”
靖王叹了声曰:“当年的赵王,与苏俊好的就像我和海音。可惜,明月惨死,李若松性情一夕巨变;残暴、无视人命,不择手段……唉——到后来竟连苏家也算计了进去!逼得苏静轩远走天涯。若不是,乐妃果断揭发,保宁王谋反,他也难逃干系了。”
“苏俊?”逸然失语。靖王道:“是啊!苏俊,苏静轩啊!”逸然微微颔首。原来,他是乐妃的兄长;莫非,这就是苏俊如此烦我的原因?
逸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忽云:“那么,皇上、萧明月、赵王当年是一个什么样儿的故事?”靖王有些为难,云:“你是皇兄宠妃,还是问皇兄吧!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东方晓却撅着嘴道:“说什么我是姐姐唯一的妹妹,你会疼我……哼——什么亲如兄妹?永远也成不了兄妹!不过是哄我的谎话!”
靖王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觉得有趣。东方晓很少这样,宁儿、桂儿在一边偷偷的笑着。靖王笑曰:“得了吧!假迷三道的。你在皇兄、海音面前都不这样,替我这儿寻不得劲儿呢?皇兄知道了,不得掐死我啊?”东方晓闻言笑了,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过了一会儿,方云:“在宫里,到处都得端着、拘着。见了皇上还得防……”她失言了,忙住了口。隔了一会儿,黯然道:“海音,是那副样子;穆家兄妹,见了我也拘束起来;我就像一场瘟灾……唉——能做朋友开几句玩笑的,也就只有你了。”她又回到了昔日的,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个性了。
能感觉出她心境的凄凉,靖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回想起当年,自己又何尝不是举步维艰?深情曰:“那,你就把我当做朋友吧!”逸然亦觉失态。浅浅一笑云:“放心吧!我有尺寸的。只是闷久了,想开个玩笑。不过我还真的想知道萧明月当年的故事呢。”靖王很严肃云:“我可不敢多嘴。以皇兄的性情:愿意告诉你,就会一字不落,不加辞色的告诉你;如果相反,凭你说什么,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这不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可以参言的。”逸然半真半假曰:“唉——到底还是把我当就外人了!”靖王急了。逸然方道:“还说做朋友?一句玩笑就急了,海音和你一处玩笑,也这么着来?不经逗!”靖王方笑了。
正玩笑着,皇上来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曰:“叔嫂两个说什么呢?怎么开心?”东方晓闻言慌忙带了宁儿、桂儿行礼,靖王也见了君臣礼。退了出去。
逸然又回到了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皇上令众人下去,曰:“为什么?你可以和任何人谈笑,唯独见了朕冷言相觑?”东方晓长出了一口气,淡淡曰:“或许是身份的缘故吧?”皇上冷笑曰:“你还把朕当作皇上?”东方晓继续道:“平白的一夕间成了夫妻,心里多少会不自然吧!”皇上皱眉云:“是。当初是朕不对,可是也过了这么久了。朕为你做了那么多,就一点儿也暖不了你那可冰封的心吗?”东方晓冷冰冰地盯着皇上。看得出,那是发自内心的恨。东方晓冰冷的表情,无言的反抗,又一次让皇帝深深地意识到了他们间的距离。皇上无奈的云:“可是……可是皇后那件事前,我们之间不是好了很多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急转直下?”
“是。就是皇后的那件事,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帝王的绝情,身为妃子的可怕”东方晓冷漠的回答。皇上盛怒道:“绝情……你居然说朕绝情?朕对你的心天地可鉴,连基本的尊严都放弃了,你还说朕绝情!东方晓……你太过分了!你……你胸膛里的到底是心,还是石头?”皇上攥紧了拳头,简直要吃人的样子。
争吵的声音惊动了所有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进来劝一句的。东方晓也不示弱曰:“石头啊!若是肉长的,就可以忘记屈辱;忘记伤痛;去逢迎您了。是。您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就可以让所有的人无条件的服从,包括女人的贞洁;而你,就可以在没兴趣的时候把她从天堂打入地狱……”“东方晓……”皇上愤怒的一掌将一块桌角打了下来。
东方晓却缓缓的跪了下去。一句话也没有,她不是在认错;而是在怄气。她跪下只是为了皇上应有的威严。皇上站起来,生气的进了寝室。
将近半个时辰了,东方晓仍然跪着。聂群实在不忍心了,进了寝室求云:“万岁,贵妃娘娘跪了这么久了。大人吃得消,孩子也吃不消了,您还是让娘娘起来吧?”李漼气云:“朕又没叫她跪,她愿意就跪着。大人都挣不来,要孩子做什么用?”聂群又出来向逸然道:“娘娘,皇上说了没叫您跪,您何苦为难自己,受这个罪?”东方晓淡淡道:“我顶撞了圣上,因该受罚。”聂群犯愁曰:“您不是说要善待这个孩子吗?你这样做,不是成心不要这个孩子了?”东方晓曰:“我心里有数,再跪一会儿无碍。”
一个时辰了,皇上也没有听到东方晓的声音。唤了聂群进去:“她还跪着呢?”聂群低头回云:“是。还跪着呢!”皇上的气显然消了许多。道:“去,把她搀起来。”聂群应声出去了。
可是东方晓仍不不肯起来。皇上恼了,冲出来喝曰:“东方晓你到底想怎么样?”东方晓一昂头云:“想万岁宠幸后宫,善待嫔妃。”皇上差点儿气哭了,指着东方晓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喘着气,咬着牙;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儿。道:“就这样是吗?”东方晓斩钉截铁道:“是。”皇上点头道:“好。朕答应你。”东方晓这才起来。可是,跪太久了,双腿发麻,有些站不起来。聂群忙扶着。宁儿,桂儿也进来了。由她们接手,扶着逸然去休息了。
皇上气得直骂:“疯子,疯子……神经病。朕……朕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上了这么个疯子。”聂群闻言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皇上越发生气了。道:“你笑什么,也拿朕不当回事了吗?”聂群忙道:“奴才怎么敢?奴才是替皇上高兴啊!您没听出来,娘娘话里话外都是怕您寒了各宫娘娘的心,影响朝政。这可是扎扎实实的为您着想啊!”皇上听了这话,倒也很受用。却忍住笑曰:“少替她打马虎眼儿,分明是怕朕接近她。”聂群道:“娘娘又不给奴才赏钱!干嘛要替她打马虎眼儿?您仔细想想;从认识到现在,娘娘什么时候为自己的事跟您杠过?她自己的事,什么时候不是疼死了,也咬牙忍着?虽然跟您吵得凶,可心没往别处用啊!要奴才说,娘娘还是可以原谅的。”皇上笑了出来云:“还说没替她说话?这可是十成实地替她说话了。”说着,叹了一声,道:“不过她也给朕出了个大难题呀!”聂群替他宽心云:“这么晚了,娘娘会放心您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喽!”
皇上有些难为情道:“才吵了这么一架,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太……”聂群故意道:“娘娘才跪了那么久。您就不怕再有什么意外?追根究底,娘娘不过是对您上回处理穆妃、李婉青的事误会了,缓缓地解说了,不就了结了?”皇上这才沉吟着,叫他去休息了。
进了内寝室,东方晓早已睡了。皇上自个儿取了床被子躺下了,方云:“别多心啊!朕只是放不下自个儿的孩子!”他到底还是没有解释盛思云是职业杀手的事。东方晓懒得理他,闭着眼装睡。这样这一篇儿也算揭过去了。
次日卯时,皇上、靖王、聂群和几个侍卫便进宫了。
辰正,东方晓醒来。宁儿、桂儿侍奉逸然起床。宁儿伺候逸然梳妆;桂儿便叠被便云:“万岁临走留下口喻:要娘娘等圣上散朝了来接您。”逸然闻言没有回答。宁儿正梳头问曰:“娘娘,昨晚上您可把奴婢吓坏了,怎么就和圣上吵起来了?”
东方晓吁了口气,云:“没什么,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宁儿大惑,不解曰:“奴婢愚笨。”逸然看了她一眼,缓缓问云:“你们觉得皇上待我如何?”桂儿曰:“好啊!好的都没边儿了。”东方晓却淡淡一笑云:“他越这样,我就越不敢接受。”
“为什么?”宁儿、桂儿瞪着眼睛,抢着问。桂儿继续道:“是不是怕对不起徐将军?”逸然长长地叹了一声,凝神注目,苦笑云:“呵呵……早就对不起他了!其实早在我进宫前,我们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皇上的妃子,已无可改变;他是臣子;我们早已不在同一条线上了。现如今就更不做他想了。”桂儿点头,却依旧不明白道:“不是将军,那又为了什么呢?”东方晓云:“为了皇上;也为了我们。皇上越是专宠,我就越危险。要辅佐皇上,又怎么可以将自己置于险地呢?更何况这孩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就更不能冒这个险了。东方氏也冒不起这个险。”宁儿摇头云:“还是不明白。”逸然很耐心道:“我朝已经出了个杨贵妃了,难道还要再出一个东方贵妃?杨贵妃,不是输在她有多美;而是君王的专情,直落得群起而攻之,那么悲惨的结局。如今圣上对我的心,更是有过而无不及;我怕会成为我朝的祸水,东方氏的祸水……。所以我不能……”这回宁儿、桂儿都挺明白了。低着头,干活儿去了。
周氏凌凌在门外笑云:“我说,我们的逸然总不该是个冰美人儿吧?”宁儿、桂儿忙见了礼。去看早膳预备的如何去了。凌凌进来,与逸然执手相看:她真的瘦了好多,越发地招人怜爱了。抚着她的手问:“你总于肯接受他了?”东方晓凝眸曰:“我始终迈不过那道坎儿,每当他接近我的时候,总会不由得想起那晚,东方晨露喂他吃下催情丹后的场景。我就充满了恐惧和悲恨。”凌凌望着她含泪、无奈的双眸,长长地叹了声,却很平静的声音云:“就知道你有说不出的委屈。你和海音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怎么会一下子就不再回头了。”
逸然低着头,默默无语。许久,凌凌云:“那你和皇上……就这么耗着?什么时候算个头儿呀?”逸然低头想着郦茗香的话沉沉道:“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我只有心中无爱,才能‘忠’字当,先辅弼圣上。海音走后,挥剑断情,就已经不难了。为了孩子,为了不令东方氏蒙羞;我会不遗余力报答皇上恩情!”凌凌有叹了一声云:“为什么不考虑接受皇上?”逸然淡淡道:“难了。我的心好小,装不下那么多了!”
“唉——”一声长叹和凌凌同时发出。姐妹俩都未注意到。是屋外角落里另一个人发出的。
或许是为了尽朋友之托?或许是闲着想给自己找点儿是做?苏俊竟然避过了侍卫守在了角落里。却偏偏听到了这一段故事。不觉发出了一声慨叹。这该是一段什么样儿的艰辛啊?如果得不到一个女人至坚的爱,能得到她这样的忠诚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忽然,冷冷笑,思曰:哪儿有这样的人?不过是说说罢了。抬眼处,李漼兄弟谈笑而来。苏俊悄悄的消失了。
出了靖王府,在一个不经意的回首间,闪到了他不该看见的东西。
一个小巷子里,李暮青和一个四十上下的没有胡子的男人聊着,低低的声音,不断的提及乐妃和玉淑妃。牵扯上了自己的妹妹,苏俊怎会大意。悄悄地靠了过去。
李暮青依然戴着面具;那中年人举止神态似乎是内侍。却闻李暮青道:“我听说乐妃、玉淑妃都是东方晓的死党?”内侍点头。李暮青又云:“那应当先剪除哪一个较妥?”中年内侍云:“乐妃。玉淑妃出生山野就是个草包,乐妃却是个不简单的,出生、家庭背景、才貌,心计都不是寻常好对付的。如果对付玉淑妃被她警觉,就没有机会了。”李暮青微微颔首云:“嗯。你去吧!机灵点儿。”中年内侍却云:“为什么不直接剪除东方晓?”李暮青很平常的样子云:“东方晓得到的太多了,她给姐姐的,我会请她慢慢品尝。还有皇帝,他让姐姐那么伤心。我也要让他常常失去的滋味。”
“可是如果东方晓援手怎么办?”内侍问。李暮青曰:“连她一起拖下水。如果她袖手旁观,就让她臭到底。让皇帝知道知道这个女人的‘优点’。”内侍阴险地笑了。过了一会儿,又云:“如果,徐峰赶回来呢?”李暮青微微冷笑云:“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了?”说着转身走了出来,苏俊慌忙藏了起来。
他的话有几层可信?徐峰那么强的功夫,是他说放倒,就能放倒的?可是李暮青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首先要对付青梅。有宫里的做内应……青梅太危险了!
月儿,清澈明亮,星光闪耀。竹林外,湖水影月,假山石上,佳人独坐。乌黑的发髻挽着凌云髻;赤金的八宝彩凤端端正正;翠玉云朵为饰。翠绿的彩凤云肩,锦缎披风。翠玉的八宝项圈,衬得冰肌雪肤。一身鹅黄凤裳,碧蓝色金丝大绶、彩缕。脚下已经积了雪,却不甚浓厚。美人娇艳,却点点清愁凝滞眉间。好不叫人心疼!远远地,几个大宫女和太监站着。
忽然,两个宫女儿,说笑着、打闹着跑来。嬉笑追逐中,一个高个*女失足落水了。许是惊恐,胆怯吧另一个宫女竟然转身跑了。连“救命”都不肯替“她”喊一声,只是很惊慌的跑了。高个*女,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不停地挣扎着,却同样没有喊救命。眼见得没什么力气了,挣扎地不那么厉害了……
“或许是蓄谋已久的。救人——”乐妃站起来向身边的宫女、太监传谕。几个会水的太监跳了下去,将“她”救了上来。
那宫女上前谢恩,似乎一下没站稳,跌在了乐妃裙边。衣裙弄湿了一大片。那宫女有慌忙赔礼。苏妍浅浅一笑云:“没关系。换一件就好了,你也跟我去换换吧!”那宫女称是。借着星斗月光看到那姑娘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几许英气,少了几分女儿家的秀气。乐妃带着她回宫。边走边聊:“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云:“奴婢陆严,是绫绮殿的粗使宫女儿。”
“哦。”乐妃笑云:“陆妍,本宫叫苏妍,倒是我们的缘分了!”说话间已到了蓬莱殿。蓬莱殿的一个宫女儿带着陆严去更衣了。
内寝殿,苏妍正在更衣,陈婕妤和琴娘说笑着来了。未经通传就闯了进去。碍着琴娘是绫绮殿掌事大宫女儿,谁也不敢说什么。二人进殿行了礼。苏妍道:“你们怎么相跟着来了?”琴娘回云:“陈婕妤请个宫娘娘看戏取乐。我们娘娘行动不方便,由宁儿、桂儿陪着先去了。命我来请娘娘。”乐妃点头。云:“对了,你们宫里的陆妍掉在湖里了。在配殿里更衣。你回去了叫人给她熬些驱寒的,别冻着了。”琴娘凝眉曰:“我们宫里大小宫女、太监并没有一个叫陆严(妍)的啊?”
什么?两宫娘娘都吃了一惊,苏妍慌忙带她去看。
一推门,苏妍傻了!那宫里哪有一个宫女儿在更衣?分明是一个形容俊朗,双十年华的青年公子。满面的惊慌失措,身上只有一件宫女的上衣,似乎还不知道该怎么穿的样子。“完了!”苏妍到此时方知中了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