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吃了很意外,他不是一直以红鲤为妻的么?不是很在意红鲤吗?为什么反倒不去了?“我去。你——必须陪我。”她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向夺命发布了命令。夺命很凄凉的神色,向兰儿抱拳道:“是。”
次日,徐峰、苏俊、夺命、沈兰都去了欧阳大人的府上。因为他们跟着苏俊和徐峰,倒也没人阻拦。欧阳红鲤是奉旨回迁厚葬的所以格外隆重。白帆素幔铺天盖地。府中,欧阳大人夫妇以下,丫鬟、仆役各个穿孝,还真当小姐礼仪设灵了。哭的、不哭的皆干嚎着呼天抢地。
苏俊、徐峰先祭了等在一边。到沈兰和夺命了,夺命依旧冷傲无情,只是痴痴的凝望着。沈兰焚上香眼前出现了初见红鲤的景象,多年来红鲤对她的呵护、照顾。而自己却无意间帮了倒忙,如果选料时自己不在,或许她进了功精房此时还不一定死,如果没有分到自己名下,或许现在亦是哪家的妻子、夫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了。这样想着禁不住思心切切,泪如泉涌。扶着灵柩难止悲声……
身后李漼和聂群也来了,府里早已跪下了一片,逸然却浑然不觉。聂群焚香代祭,李漼看着逸然,他知道此刻最该哭的恐怕就只有她了。走过去,轻轻地拍拍逸然的肩头。兰儿只当是海音过来抚慰,伤心道:“都是因为我,她这一生都是为了我……”
“我知道。此刻最痛的恐怕就是你了!”皇上很轻柔的声音吹入了逸然耳里。逸然大吃一惊: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这样的立场,怎么可以这样对话?那得引起什么样儿的猜忌?沈兰慌忙跪下道:“参见万岁。”她只顾自己了,就忘了看看现在的皇上是穿着什么样儿的衣衫。皇上拉着她起来道:“朕有些话,想跟你私下聊聊。”兰儿站了起来。
皇上命欧阳泉在府内找了个清静的所在,清了里面的闲人,又叫曲寒星、风千岳守着。皇上云:“为什么不告而别?”兰儿无语。皇上伤心道:“你我夫妻一场,难道当真就厌恶到了如此地步?”
逸然深深的一声长叹曰:“我是鬼谷的机关手,朝野上下居心叵测的人不计其数,我不想给你带来灾难。皇后做杀手,天下臣民当如何议论?儇儿身为太子当如何自处?若干年后以何服众?”
皇上闻言叹了一声,这些都是他无法化解的困境。皇上很不情愿的云:“也许,朕真的该放手了!”兰儿不知道给如何回答。当年的相交相处,君王的溺爱,她不是石头岂有不感恩的?可是那爱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改变的。也只能化作一声轻轻的长叹了。
或许,真正是逸然所期盼的。李漼暗暗的说与自己听。那伤心失落丝毫不会逊色于当年海音初定鸾盟。慢慢的转身,缓缓的举步离开。
在这一刻,东方晓感到了一种深深地不忍。却又那么无奈。儇儿,他会不会改变对儇儿的态度?东方晓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跪下了:“善待儇儿。”皇上闻言停住了,却没有回头。在她的心里只有皇儿!李漼从心里感到了深深地疼。口里冷笑云:“你既然是沈兰。宫里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东方皇后’在城外躺了三年,是该迎回来了。儇儿从小跟着德妃,还是由她抚育吧!尤昭仪已经变了,不适合带皇儿了。朕不希望儇儿受影响。”
东方晓深深地叩谢皇恩,李漼“哈哈……”大笑噙泪而去。
或许是伤到了深处;或许忘记了从前,懿宗李漼从此任情任性,处事偏颇,骄奢淫逸。对儇儿却一如既往。宫妃们也不再独守空闺,又选了妃嫔秀女,其中有一位姓王的姑娘亦是十五岁与当初的逸然颇有几分相似,便成了宠冠后宫的人。可是这位王姑娘的性情与东方晓却大相径庭,而皇上却丝毫不在意。不多久,苏妍策为了贵妃,执掌宫中大权的却成了这位王娘娘。亏了太子跟着苏妍,地位还算稳固。尤玉凤又进了淑妃,有了自己的儿女。皇上在后宫的宠幸多了,自然也渐次有了别的子嗣。虽然稀薄,总算后继无忧了。然而,听萧阁依旧被禁着,后位也从此悬空。李漼依旧钟爱李儇。不过此系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