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纳闷儿云:“不是说罚令不许用药吗?”
林烁倒是笑了一下云:“当时就用过药,疗过伤了。你倒是个听话的!”
兰儿闻言笑了曰:“唉——听话?听话就不会犯罚令了!不过,你这样儿师傅会怪罪的!”
林烁曰:“不会的。你虽然是机房掌房,可毕竟没有杀手印,严格地说你还不是杀手,谷……我爹,应该不会太怪你。”
对于杀手印。兰儿很好奇想知道杀手印是个什么样子问云:“师兄的身上有杀手印么?”
林烁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他是我爹的爱徒!”
兰儿知道他误解了,云:“我说的是大师兄你。”林烁皱了一下眉,宽衣露出了左臂,那臂膀上赫然印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剑外是黑色的心形。黑色的心,金色的剑,红色的血,格外刺眼。师傅真的对二师兄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吗?兰儿有些迷茫了。伸手去触摸那个诡异的图案。
林烁的肩动了一下,他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感觉了。兰儿的脸上泛出淡淡的悲意。林烁凝视兰儿,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在为自己而难过。
此时,夺命进门。看情形自己来的很不巧,忙背过了身子。林烁是个不懂世俗礼法的人,他不知道什么事好意思不还意思,不慌不忙的穿好了衣服。
兰儿唤云:“哥,进来吧!”
夺命,转过了身子,云:“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兰儿浅浅一笑。
林烁淡淡道:“先吃药吧。”兰儿将丸药放入了口中,林烁端着水喂她。夺命戏曰:“还羡慕啊!”林烁“啊?”了声,他并不明白夺命的意思。兰儿白了她一眼云:“没正形。”夺命只管笑着。林烁却是一头雾水。站起来拍了拍兰儿的肩云:“我先回趟功房,迟些儿来看你。”兰儿“哦。”了一声,觉得他今天和以往似乎不太一样。
林烁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夺命端了些清粥素食来。命人抬了个小炕桌来。兰儿略吃了些,命人撤去。房里只剩下了夺命和兰儿。夺命向她汇报了机房这两日的琐事,以及处理的结果。兰儿微微颔首。
夺命坐在斜对面,很凝重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兰儿不解云:“什么?”夺命道:“选择林掌房。”兰儿怔了一下,云:“你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夺命点头曰:“是。几日前林掌房告诉了一项很特殊的任务。”兰儿愣了一下,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夺命沉思着云:“真的放下了么?还是伤透了心,嫁谁都无所谓?”兰儿凝眉曰:“没什么区别。”
夺命曰:“如果是重新选择该选谷主。他对你的用情无可厚非!如果只是找个依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兰儿闻言笑曰:“很不幸,你已经出局了,堂兄。”
夺命摇头道:“不。在你第一次舍命救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无论什么样儿的付出我都愿意。”
兰儿有点意外云:“可是,你的感情归属——并不是我啊!”
夺命笑曰:“那又如何?凭你后宫第一人的本事,收服一个男人的心,会很难么?”
兰儿看着他头痛的揉着脑袋笑曰:“别闹了。你是沈兰的嫡系堂兄,在世人眼里我们是不可以的。”
夺命方不再坚持曰:“那就选择谷主,对他、对你都好。”兰儿微微摇头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差劲儿?”一个很不开心的声音在门首响起。夺命和沈兰不用看就知道是李暮青到了。夺命起身拱了拱手先走了。
兰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方才的话已不能再出口。只得曰:“师兄——太优秀了。兰儿配不上。”
李暮青冷冷地看着她,想着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曰:“我不信你会喜欢上师兄。”
兰儿叹了声云:“他该有一个疼惜他的人了。”李暮青看似平静,却又极不平的口吻曰:“这么说,是我不配有一个疼惜我的人了?”沈兰闻言皱眉了,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是。”林烁在门首回应。李暮青凝眉侧目,目光中带着薄怒。林烁抱着剑走了进来。行至床前,替兰儿搭了脉,从怀中取出了两瓶药斟酌了一下,将其中一瓶放在桌上,木然的神情曰:“从你用七层功力打伤兰姑娘开始,你还配再说你自己喜欢兰姑娘么?”他头也不回,态度极为傲慢。
虽然,他地位较李暮青低着一些,可是李暮青进功房时,林烁已经是掌房了;按着药房排序,林烁当坐第一把交椅,李暮青仍是后生晚辈。
李暮青盯着林烁,咬着牙。林说却仿佛不与自己相关只与兰儿道:“每日一粒,晨起用温水化了服用。很快会好起来。”兰儿点头。
交代完用药,林烁走向李暮青淡淡道:“想活动活动手脚,外面去。别影响兰姑娘休息。”他二人便一起离去了。兰儿闻言忙唤了声“师兄——”可是,那二人已经远去,听不到了。李暮青、林烁寻地方赌斗了。
兰儿想要去阻止,却如何起的去床?不免徒劳心神。可是,此后李、林二人谁也没有再出现过。
十余日过去了,沈兰亦可以自主活动。她整理了,先去了李暮青的居所。他已然出谷多日了。又转头去看林烁。林烁在功训房督视。即知二人安然,便转头向夺命道:“你先回去,我随便走走。”夺命转身走了。
沿着溪水,缓缓地走着,无意间到了绝处。三面峭壁,溪水从山涧涌下。面前是一潭清水不知深浅。潭边野花飘香,十分受用。
兰儿席地而坐,闭目情深,享受着这大自然的气韵。忽然,身畔有人行至。缓缓地,脚步轻盈,气息匀静。沈兰知道是夺命找来了,眼都没睁云:“感受一下,大自然赐予我们的。”那人并没有啃声,缓缓地坐下,兰儿继续享受着。
“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人终于开口了。沈兰大吃一惊,忙睁开了眼,起身见礼。原来说话的是鬼面银松。他一身石青色云锦箭袖,头上去了发带,腰间亦是石青色嵌宝软带有些武林隐者的感觉。脸上仍带着那副银色的面具。
见兰儿的样子摆了摆手云:“坐下吧!谷里已交给青儿了。他是谷主,老夫不过是个闲散之人。我们是师徒,不必拘礼配老夫坐会儿。”兰儿应声,从新坐下。
鬼面银松缓缓地摘下了他的面具,面貌与林烁有几分相近,脸上一片慈祥。
兰儿的心成了机房里的齿轮,不停地运转着;鬼谷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见过老谷主的容颜,今日当着自己的面卸下,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鬼面银松很平静道:“老夫林昱,是林烁的父亲。”兰儿低头静静的听着。林昱又云:“旧话重提,老夫很想知道,你心里最中意的是谁?”再次动问必是要结果的。兰儿不敢撒谎,回云:“徐海音。”林昱迟疑了一下,微微颔首淡淡道:“那老夫的嘱托呢?”兰儿微微摇头云:“进展不大。”鬼面银松却露出一丝笑意云:“就是说有进展喽?”兰儿不语默认。鬼面银松很舒畅的样子道:“享受一下吧!”说完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