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道具摆好,一张单人沙发和一张同样色调的桌子。
梁喑把手帕丢给助理,过去坐下来。
他个子高人又挺拔,深色西裤包裹的长腿随意交叠,光是坐在那儿就让人觉得冷肃严苛,压迫力十足。
“沈小少爷,你半倾身伏在梁先生身上。”
“再近点儿,哎好。”
沈栖一只手撑在梁喑肩上,微微俯身靠近他。
梁喑姿态闲散,单手撑头含笑看着沈栖半倾身靠近,像看一步步迈入陷阱的无辜动物。
一上一下,截然相反。
明明是更强硬霸道的男人,却偏偏被他按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比自己单薄的少年肆意娇纵。
快门声连绵,沈栖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同时发觉身上那股刺痒又从脊椎里生出来,如张牙舞爪的藤蔓顺着经络攀爬。
如红蕊所说,这个摄影师想法很多。
诸如掐着下颌吻,攥着腰坐腿上……每一项都在挑战沈栖的承受极限。
一项项拍下来,他感觉自己快被扒了一层皮。
衬衫几乎湿透黏在背上,每一个毛孔都争先恐后的舒张。
沈栖绝望地想,下次结婚他绝对、绝对不要再拍这玩意!
“累不累?”梁喑看沈栖满头是汗,伸手帮他把西装衬衫和领带解了,“一会让……”
“不要!”沈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钻石袖扣重重划过梁喑的手腕。
他略一蹙眉。
?
哪一出。
沈栖动了动嘴唇,飞快说:“我先去换衣服。”
梁喑:“……”
红蕊看了看表,说:“梁总,一会您有个应酬,让林叔来接还是我送小少爷回去?”
梁喑未置可否,侧头往换衣间看了眼。
“去问沈如海要一份他从小到大的病例,还有那双眼睛,查一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疾病造成的。”
红蕊:“好的,我尽快给您。”
梁喑也不急,红蕊的办事效率他很放心。
沈栖火速脱掉礼服,拆掉绑缚大腿的衬衫夹。
黑色的皮带将大腿勒出明显的红痕,在白腻的腿根暧昧极了。
沈栖想起梁喑半蹲着给他穿戴的样子,呼吸又乱了一拍。
一想到婚礼的时候还要再穿一次,他不由得又丧气。
换完衣服出来摄影师已经走了,红蕊也不在,只有梁喑站在外头像是在等他。
“梁先生。”
“饿不饿?”梁喑顺手接过他的书包和装礼服的盒子,“去吃饭,想吃什么?”
沈栖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只想回家。
片刻后,沈栖抬起头冲他笑笑:“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梁喑也确实不知道他爱吃些什么,凭着这两天的早餐来看他几乎每一样都吃,估摸着挺好养,但他上下打量两眼。
“不挑食怎么把自己养这么瘦的?饭吃哪儿了?”
-
吃饭地点在一个挺清幽的中式餐厅,傍晚下过一场暴雨,路上有积水。
司机停车时没注意到,恰好停在了一个水洼附近。
沈栖推门准备下车又不好意思让司机再挪,分析了下水洼的距离打算跳过去,于是左手按住车门微微倾身。
跳之前的一瞬间,腰上一重。
沈栖下意识抱住对方,差点没把自己魂吓掉。
梁喑勾着他的腰一带,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几岁了还跳水坑玩,蹦一身水上哪儿洗。”
沈栖刚想反驳,司机探头出来道歉:“小少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个水坑,您没事吧?”
沈栖:“没、没事。”
餐厅地处偏僻,偏中式的装修风格古朴幽静,雕梁画柱小桥流水。
经理大概是认识梁喑,毕恭毕敬问了好后将两人请到了尽头的包间里,递上菜单后便出去了。
梁喑翻了两页,索性把菜单丢到他跟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沈栖手忙脚乱接住,翻到第二页时看到红油鲜艳的水煮肉片,布满艳红辣椒的冷锅鱼以及飘满泡椒碎的酸辣豆花,指尖停了停。
他肠胃不好,不敢吃有刺激性的东西,看了看还是翻过一页。
腌笃鲜清淡咸鲜,蟹粉豆腐鲜嫩爽滑,看起来也简单价廉。
“梁先生,可以了。”
梁喑接过菜单:“点了什么?”
“这个,和这个。”
梁喑合上菜单按铃,除了沈栖点的两个菜之外又另外多点了几个,上来时摆了小半桌,其中就有他看过的那道冷锅鱼。
沈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喑口味清淡不吃辣。
饭到中旬,沈栖发现梁喑确实没碰过那道鱼,反而是他点的那道腌笃鲜碰了几筷子,恰好梁喑有个电话来,他搁下筷子接听。
沈栖用筷子尖戳了戳拿到冷锅鱼,心动又胆怯。
他高二的时候吃过一次川菜,上吐下泻三天自那以后再也没敢碰过,但那种麻辣咸香的感觉还是让他跃跃欲试。
梁喑余光瞥了眼身旁小孩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换了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走他面前的白瓷碗。
沈栖微愣,看着梁喑夹了片鱼肉,单手执筷利落地拨开白嫩的肉,挑出细小的鱼刺,然后把碗放在他跟前。
沈栖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和他道谢:“谢谢梁先生。”
“嗯,慢点儿吃,小心还有没挑干净的。”梁喑应了声,又继续讲电话,但语气却不是那么温柔了。
“谈好价格了再提价,你问问他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想干完这票就关门,一分也不可能,不愿意就换一家,这世上就他一个供货源了?”
“原材料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