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她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她悟了!(1 / 2)

天旋地转,蔡昭姬费力的睁开眼睛,再三确认,她能清楚的辨出身旁躺着的便是她的弟弟陆羽。

他上半身被一层薄薄淡黄色的被子遮住,背部能清楚的看到一缕缕汗痕。

天旋地转…

蔡昭姬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仿佛感觉到她的身体笼在了层层水汽中,却忽的变成大火,熊熊燃烧,炙热的厉害。

钗横发散,发丝凌乱,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香肩流下,一滴滴的落在淡雅的闺房纱帐之中。

蔡昭姬睁着眼,木讷的看着屋顶!

碎片中的记忆,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她伸出手,却不敢去碰陆羽,准确的说,她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弟弟!

她赶紧闭上眼…

身体已是烫热的疼痛,下意识的,她蜷缩起身子,只循着那一丝凉意拼命的往身侧人影上靠,仰起的脸触碰到了陆羽下巴脖颈处,好比一块儿冰冷的玉石,蔡昭姬感觉浑身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想去躺在陆羽的怀里,可…还没靠近,身子再度蜷缩了回去。

她像是在与礼法做最终的角逐…

说起来,自打羽弟长大后,她便从未与羽弟靠的这般近了,现如今的感觉,让她惴惴不安,一双眸子中带着复杂,带着阴沉不定!

“咕咚…”

一口口水再度下咽。

锦鸡已经打了第二次鸣,蔡昭姬渐渐的平复住她内心中的悸动,她仿佛回忆起了更多。

昨夜,她醉了…

然后,她一改平素里的端庄与娴静,变得…风流、变得下作。

之后,她宛若在梦境中与自己夫君洞房花烛时一般,恣意轻薄了自己的弟弟…

妹妹,羽弟其实是想走的,但…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还…还如梦境中那般,说什么…说什么“以后不许喊我姐姐,永远都不要!”

回忆到这里,蔡昭姬满面羞红…

她…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呀。

她…她竟是连自己的弟弟都…都不放过么?

“啊…”

突然传来一阵的痛感。

她缓缓的再睁开眼睛,她躺在榻上茫然了一阵,突然…她悟了!

并州,壶口关。

晨曦渐明,巍峨的关隘之上,“哈欠…”沮授打了个哈欠,他站起身来…

昨夜,他与韩猛聊了一夜,聊到最后,两人席地而坐,韩猛派人取来酒水、小菜,竟是一边看日出,一边喝起来了。

两人的酒量都很好,如今又是敏感时期,自然不敢喝太多。

此刻,沮授伸了个懒腰,转过身…

口中吟出一句。

“差不多了!”

啥?

韩猛有点懵…啥玩意差不多呀?

此时的韩猛已经意识到,壶口关下的几个对手,也知道了沮授如今已经投诚曹操了,甚至还身居高位…是校事府中的一员,颇受重用。

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罢了…

偏偏,沮授给他介绍了一下身旁的魁梧壮士——“古之恶来”典韦!

韩猛差点都吓尿了…

大爷的,他不过是河北“四庭一柱”中小小的一根柱子,壶口关下要与吕布、张燕、麴义、公孙瓒对垒,已经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了。

这下倒好…

典韦也在身边,当世能打的,几乎都齐聚这壶口关了。

甚至,不夸张的说…

凭着典韦的身手,估计他带来的这十几个护卫,不够人家一个人打的。

当然…

韩猛也不会太害怕,他知道,沮授来此的目的是劝降。

他在犹豫,毕竟…老袁家待他还不错。

可突然,沮授说什么“差不多”了,啥意思啊?

“沮兄?”

韩猛也站起身来,可没等到他发问。

骤然,他发现壶口关下,各营埋锅造饭,袅袅炊烟冉冉升腾…

“咯噔”…韩猛的心头咯噔一响,这满满的三更造饭,五更攻城的既视感哪!

“沮兄?你看…这…这…”韩猛一把拽住沮授,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淡定,淡定!”沮授语态从容。“韩兄啊,你也不想想,吕奉先、公孙伯圭、麴义将军、张燕将军…他们都是急性子啊!这攻城战一旦真的打响,那可就是覆水难收了…”

呃…

韩猛心头一沉。

沮授的话还在继续。

“韩兄可记得?昔日里宛城张绣投曹之事?你看看如今的张绣,比之昔日里不知道风光了多少!曹丞相让儿子曹均娶了他的女儿,与他结为姻亲,更是直接封他为扬武将军,破羌将军,赐与定亭侯,就连他的儿子张泉也受封‘长乐’卫尉,他的兄长张济亦追谥为侯,此将门可谓是荣耀备至!而原因嘛…”

“便是因为他是携麾下三万西凉铁骑投诚的…这三万西凉铁骑就是张绣的底蕴,便是依仗着这些底蕴,他一步一步的到今天这個地位!而他之前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宛城?不过是三万兵马!若死守宛城,拒不投降,拼尽最后的一兵一卒,那…他便是还想投曹丞相?曹丞相会要他么?更莫说是这莫大的功勋了!”

讲到这儿…

沮授顿了一下。“韩兄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如今身处校事府,收集一切情报、信息不难,而我特地去查了下。”

“近有张绣、吕布、我沮授,远有杨丑、刘勋,再远还有那百万黄巾,徐州丹阳兵,诚然…我们都是被陆子宇算计、攻心,然后投曹,可现在,我们比之曾经更加荣耀百倍!且那些将军们的兵马依旧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用人不疑,善待降将,这是我在曹营里最直观的感受。”

“所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丞相能容人,而陆子宇能收人,他们两个相得益彰,有他们两个在,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是对手!荡平北境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霍…

沮授侃侃一大番言语,偏偏说的言真意切,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得得得…”

“踏踏踏…”

随着壶口关下,马儿的嘶鸣声,将士们的布阵声。

无数云梯抬起,冲车已经准备就绪!

俨然…

城下的攻城就要开始了,韩猛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沮兄…沮兄说的在理,可…咱们壶口关位置特殊啊,咱们身后就是冀州,就是黎阳城袁家兄弟的二十多万兵,一旦投诚,那…那我与这十万将士势必成为了袁家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啊,万一…万一…”

尽管韩猛没有把话讲完…

可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吕布能打我,袁氏兄弟也能打我呀…投诚挨打,不投诚也要挨打,这样算算,不投诚还能落下一个好名声呢!

这逻辑…完全没毛病!

恰恰这话脱口…

“哈哈哈哈…”

沮授笑了,笑的格外的怅然,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沉默的看着苍穹。

按照陆公子的部署,那黎阳城一战也该结束了吧?

算算距离,也差不多该有情报传回了。

等了一夜了,要不,再等会儿?

沮授刚刚想到这儿…

“报…报…”

一名甲士匆匆的登上壶口关城楼,他气喘吁吁,一脸倦意。

见到韩猛,他尚来不及行礼,一边跑一边大声道:“禀报韩将军,黎阳城陷落…谭公子退往南皮城,尚公子退往邺城,他们的兵马损失多半!”

啊…啊…

闻言,韩猛大惊,他感觉他仿佛要窒息了。

“咕咚”一声,他咽下一口口水。

“你…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黎阳城失陷。”甲士如实禀报。“昨夜,谭公子率军夜袭了尚公子,之后,不知从哪杀出了两支兵团,一夜厮杀,黎阳城失陷!如今黎阳城的城头已经高挂‘曹’字大旗!”

呼…

韩猛长长的呼出口气,他惊愕的回望向沮授。

沮授却是一摊手,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下…你身后袁家兄弟不见了,你已经真正意义上的被包围了!

韩猛啊韩猛,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而韩猛周围的甲士也一个个喘着大气,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

他们绝望的看着韩猛。

其实,早在昔日袁绍下令,向北归的几十万袁军降卒放箭的一刻起,袁氏一族就败光了所有将士们的好感。

此番…

黎阳陷落,曹军北上的大门洞开…这就宛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军,别挣扎了…降了吧!”

“是啊,将军…降了吧!”

“将军,袁氏兄弟之间尚不能相容,他们能容得下将军么?”

一个甲士开口后,这种情绪仿佛会传染,无数甲士接连开口…接连相劝。

军心已经乱了!

呼…

韩猛环望诸人,再看向城楼下即将攻城的大军。

他踟蹰再三…

“唉”,终于,他长叹一声,无奈的摇头。

“沮兄啊沮兄…”

他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苦楚。“今儿个,我韩猛算是体会到,何为‘攻心’,何为不战而胜,尽管知道这是那陆子宇的‘攻心’之计,可三军士气动摇,我…我却没得选哪!”

念及此处…

韩猛再度摇了摇头,艰难却坚定的吟出四个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