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焚经坑僧,大魏兴道,无佛!(1 / 2)

洛阳城郊十五里处。

与「新」洛阳的繁荣景象不同,这里丝竹环绕,松竹翠柏之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刹拔地而起。

山门上是金子牌匾的「白马寺」,而庙宇前,几只巨大的宝鼎铜炉,里面青烟缭绕,漂浮着淡淡的幽香。

拾阶而上,进入庙门,转过影壁,迎面便是供奉佛祖的一轴三殿。

许多达官显贵正在殿前焚香,心甘情愿的供奉香火钱。

即将临产的蔡昭姬也在,她是在夏侯涓、刘雪等人的搀扶下…来此祭拜佛陀,听说…这白马寺的佛陀能保佑母子平安。

此时的她,正跪在殿前的蒲团上,面前这刚刚被金子渡过的佛像巍然而立,几只宝鼎铜炉里面终日青烟缭绕,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幽香。

蔡昭姬好像看到了江天无际,舟帆轻展,载着她美好的母子平安的愿望,正扬帆远航。

突然…

庙门外传来嘈杂的砸门声和斥骂声,无数人凑过去…

蔡昭姬与刘雪、夏侯涓也一道凑了过去,却见一队官兵正匆匆赶来。

「诸位施主来此有何公干?」

白马寺的僧人走出…询问着官吏。

「陛下下旨,拘捕白马寺所有人僧人,其余香客,就地遣散…」

这话说得不容置疑,僧人慌了神儿,刚想回去请示方丈,哪曾想…整个白马寺已经被围上了。

而那些光头的僧侣、佛陀,悉数被缉拿。

「官爷,我…我等犯了何事?」

那僧人已经被官兵押解,爬着起来扯住一个军士惊慌的询问。

就在这时…

一文吏不知何时登上了一处庙宇的二楼处,居高临下的宣读着「天子」的诏书…

——「朕身为天子,天降之子,近却闻鬼道炽盛,致使政丶教不行,礼义大坏,王法废而不行,朕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遂下诏灭佛,凡四十岁以下僧侣即刻还俗,四十岁以上僧侣或还俗,或与佛同坑,朕闻佛说以身为妄,而以利人为急,使其真身尚在,苟利于世,犹欲割截,况此铜像,岂有所惜哉?」

这话脱口…

夏侯涓没有听懂,她询问身旁的蔡昭姬,「昭姬姐,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蔡昭姬回答…

万年公主刘雪抿嘴道:「我那弟弟竟下诏…要…要灭佛!」

呼…

这话脱口,夏侯涓一怔。

灭佛…那岂不是,这白马寺!

不光夏侯涓、蔡昭姬、刘雪三人惊讶,这边的信徒都吓了一跳…

他们不敢相信,这么一座佛寺…

白日里还好好的,突然就…就…

可看着官兵在查抄整个寺院,这一幕幕又无比的真实。

有府兵认出了蔡昭姬三人…

「蔡总长,两位太子妃怎么在这里…」府兵头目连忙行至三女身前,招招手,就吩咐手下护送三位离去。

蔡昭姬迟疑了一下,莲步迈出一步,旋即抿着唇,喃喃问道。

「这灭佛的旨意,真的是…是陛下下达的么?」

「圣旨就在我手中,千真万确。」这头目不敢隐瞒…

蔡昭姬轻轻点头,像是有所感悟…她与夏侯涓、刘雪一道离开了这边。

坐上马车…

她像是尤自想到了什么。

沉吟了一下,眼眸望向刘雪这边。

刘雪像是有话要说,可嘴巴却宛若梗咽住了,万般无奈全部藏在心头…

终于,还是蔡昭姬忍不住,拍了拍刘雪的后背。

陛下…的确…为太子…为大魏做了许多。」

而马车驶离…

原本那些在白马寺上香的香客,不知道被谁点燃…

突然…

一道道咆哮式的声音传出。

——「这大汉又是废察举,又是灭佛令…这大汉天子疯了不成?」

——「是啊,大汉…哼,大汉干脆亡了算了,反正也是名存实亡!」

——「魏代汉!」

——「嘘,掉脑袋的…」

——「我支持魏王代汉,哪个敢砍我脑袋!」

俨然…

香客中大多数家境殷实,察举制、摊丁入亩…如今又是灭佛,他们压抑的怒气已经积攒到一个量,就要爆发了!

洛阳城,魏王宫内。

这是阴雨夜,曹操在书房缓缓展开一卷图画,那是…他命人绘制的,他年轻时曾与陆羽的母亲陆温苒情定终身的画像…

一卷十副,每一幅…曹操都会在画卷前驻足停上片刻。

台下的夏侯渊,不置一言…

只是轻轻的点了点桌案。

回忆起这段故事,夏侯渊其实听大哥曹操讲述过,但他从未放在心上…

觉得不过是大哥身边无数女子中普通的一个。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生下了大哥的长公子,生下了他夏侯渊的女婿,也生下了大魏的太子…

还真是世事无常!

「大哥,还在想她?」

曹操淡笑,「年龄大了,很多回忆嵌在心头,忘不掉了…很多失去的人或事,更容易印在心间。」

夏侯渊感慨道:「是啊…往事如烟,谁能想到,这一转眼,我与大哥都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呼…

一声粗重的呼气声,曹操转过身子。

烛火下…尤自可见,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头风的折磨,他再不是那个「英武」的魏王,更像是一个一步步迈向衰弱的老者。

「二十岁的时候,孤能凭一腔热血做孤认为对的事儿,代价是屡屡碰壁,为世所不容;三十岁的时候,孤以为,孤要团结一群人,做一件正义的事情,可当我看到那些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时,孤才发现…竖子不足与谋!四十岁的时候,孤的城池、兵马、钱粮都不是最多,可孤悟了,孤知道孤要做的是自己擅长的事儿,靠家族的恩荫,收揽天下兵马,孤一辈子也比不上袁本初,可选贤任能,战必信,行必果,三个袁本初也比不上孤!」

讲到这儿,曹操顿了一下。

宛若又忆起了那往昔的峥嵘岁月。

他喘了口气…收敛了几分心情,方才继续言道:「也正是因为,孤悟了…孤懂了,孤才敢把绝对的权利交给子宇,让他替孤收揽这纷乱的天下!而如今一晃,孤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孤的热血已经被病魔吞噬,孤能做的就是培养下一个魏王,培养出能够真正一统天下的魏王!」

轰…

曹操的话振聋发聩。

夏侯渊闻之…不由得浑身颤粟…

二十岁凭一腔热血做事;

三十岁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四十岁做自己擅长的事儿;

五十岁做培养下一代人的事儿…大哥对人生的体悟,大哥的境界还是更通透啊。

只是…

这个时候…大哥为何要提出这些呢?他是不是有意…

不等夏侯渊细想…

「报!」一名校尉禀报道:「禀报魏王,洛阳境内所有佛陀均强制还俗,负隅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