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然眨了眨眼睛:
“真师叔?你还有个假师叔不成?”
这本是戏谑,却没想到,那书生竟然当真点头:
“没错,我还有一位贾师叔,你是如何知晓?”
“因为他和我啊,算是老朋友了。”
来人笑嘻嘻的说道:
“你就叫他……江叔叔好了。”
“……”
江然脸色有点发黑的看了一眼这个百木门人。
相隔这许多时日,他还以为今后就算是再遇到,也不可能这么快,却没想到,这还没到京城呢,这货就已经追了上来。
而且,来就来吧,上来就送了一个大侄子过来?
这算什么礼物?
玄机书院那书生也是有些尴尬:
“甄师叔莫要玩笑,这位兄台和在下也没差几岁……”
“江湖上论资排辈,什么时候开始以年龄论长幼了?”
百木门那人哼了一声:
“要算年龄,你我之间也没有几岁的差距。怎么,你打算叫我甄大哥了?”
“这……这不是一回事啊。”
那人哭笑不得:
“百木门和我玄机书院交好,可他却并非百木门人啊。”
“但是他和我相熟,我们以兄弟论处,怎么,你是不认他啊,还是不打算认我了啊?”
百木门那人哼了一声,然后一把搂过了那书生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听师叔的话,师叔还能害你不成?
“认下这个叔叔,你的好处受用不尽。”
江然脸黑:
“是谁教你大声密谋的啊,我全都听到了啊。”
甄师叔根本不看江然,只是死死的拍了拍那书生的肩膀。
书生虽然无奈,然而对方辈分比自己大,如今也只能老实听话,臊眉耷眼的对江然躬身一礼:
“江叔叔……”
余下的玄机书院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师兄都喊叔叔了,他们能怎么办?
然后江然喜提一大堆的大侄子大侄女。
江然嘴角抽搐,看向了百木门人。
那人对江然笑了笑,当然,只能看到声音看不到脸:
“江兄,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姑且还算是活着。”
江然吐出了一口气:
“方才还以为得被人强行验明正身呢。”
“哈哈哈,放心放心,他不敢的。”
甄师叔拍了拍那书生的肩膀说道:
“这小子姓陈,叫陈牧。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玄机书院里还算是有一号的。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他,绝对好使。”
“……”
陈牧很想抗议,自己不是被人拿来随意使唤的。
然而在百木门甄师叔的压制之下,也无能为力。
只能苦笑着点头:
“江叔叔有事的话,尽可以吩咐我……”
“好。”
江然也不客气。
“……”
陈牧脸黑,忽然觉得江然能够跟甄师叔臭味相投,不是没有道理的。
“行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百木门这位看了看周遭:
“咱们换个地方仔细聊聊……说起来,你小子方才险些闯了大祸,倘若冲撞了贵人,这件事情只怕难以善了。”
“贵人?”
陈牧微微一愣,哪里来的贵人?
心中抱着疑惑,却还是当先引路。
他们在这附近行走不是一日两日了,否则的话搜集人家罪证怎么可能搜集的这么全?
在这周围自然也有他们的落脚之处。
很快众人便到了一座山洞之中。
只不过山洞冷清,除了篝火痕迹之外,并不见用具。
江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洛青衣生活做饭。
看着洛青衣熟练至极的取出了锅碗瓢盆,开始洗洗涮涮,玄机书院的一帮年轻人纷纷涌了上来。
一脸期待的看着洛青衣施展本事。
江然纳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那位甄师叔:
“他们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你有所不知。”
甄师叔笑着说道:
“这帮读书人规矩大得很,臭毛病也多得很。
“你应该听说过什么是食不厌精烩不厌细,更有所谓的君子远庖厨吧。”
江然听到‘君子远庖厨’的时候,则不免想到了弃天月。
当即哑然一笑。
就听甄师叔说道:
“是以,他们出门在外,是不会自己生火煮饭的。
“都是带着干粮,就着野果子往下使劲咽。
“你看他们一个一个,男的清隽,女的苗条对吧?都是饿的。”
“合理!!”
江然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门在外,显然是顾不上那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讲究了,能吃一口就算是不错了。
但是他们还不会做饭……
所以,饿出了好身材?
江然哭笑不得之后,便看向了这甄师叔:
“说起来,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名字。”
“甄诚。”
“……认真的?”
“骗你作甚?”
“那这名字听上去,就是个谎言啊。”
江然无奈的看了这位甄诚一眼:
“戒妄如何了?”
“还活着。”
甄诚说道:
“他被大梵禅院的和尚接走了,将找到你这件事情交给了我。”
他说到这里,忽然偷眼看了看周围,低声问道:
“戒恶他们是你杀的吧?”
江然的眼睛微微眯着,继而缓缓点头:
“正是。”
“……真吓人。”
甄诚往后缩了缩:
“你在我面前,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当时你假装昏迷,躺在那里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现在装,有意义了?”
江然淡淡一笑:
“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愿意,你早就已经死了。”
“……”
甄诚对此无话可说。
一个赢神刀就让自己生死两难,然而赢神刀在此人面前,却好似三岁顽童。
放眼整个青国江湖,他都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够跟眼前这江然对抗。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大梵禅院和我百木门同为正道。
“按照立场来说,我现在就应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然后领着玄机书院的这帮人……”
“一起死?”
“……别说的这么直白。”
甄诚无奈:
“我们也不是泥捏的,怎么至于这般就死?
“但不得不说……这些年以来,大梵禅院越发的不知变通。
“逐渐的不分好坏。
“你让我看到的那些,我一句都未曾跟戒妄说。
“只因为,你那一夜回来了。
“而且,关键的时刻,并未取我性命。
“由此可见,你绝非恶意歹毒之人。
“如果这都让你必须有杀人的理由……那我觉得,只有可能是他们非得寻死了。”
“百木门的人都如同你一般善解人意?”
江然一笑:
“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我这人做事,从不后悔。”
甄诚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见到陈牧抱着一个坛子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从不后悔?
“对了,甄师叔,你先前说的贵人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将坛子放下,一股酒香顿时冲入了江然鼻端。
而甄诚看了江然一眼之后,没有见他反对,便说道:
“江兄这一路都在护送秋叶的溪月公主,前往皇都商谈联手抗金蝉之事。”
“什么!溪月公主!?”
陈牧猛然瞪大了双眼:
“她不是已经被那恶贼江然杀了吗?”
溪月公主闻言也愕然回头:
“本宫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