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风很野,有时候你感觉得到它是从东面来的,可是下一刻它又会换个方向,像和你捉迷藏一样,偷偷的从你的身后轻抚着你。
顾若离躺在草地上看着天,头发如墨一般散在身后。
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花样的年华,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添着女人的妩媚。
她转头来冲着赵勋一笑。
这一笑犹如你站在花团锦簇中正对麻木时,突然发现了一只清灵灵的山茶,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赵勋看着喉结便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他当即翻了个身半压在她身上,寻了唇便封住了。
他的吻不像刚恋爱时的急切霸道,而是细细柔柔的透着眷恋,探索着她每一寸口齿。
纵然彼此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她还是楞了一下,脸立刻红了起来,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提醒他,他们此时此刻在大庭广众。
而且,孩子们就在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不但是孩子,还有胡立和周铮以及……
总之很多人。
赵勋情动,搂着她嵌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拆了入腹,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彼此鼻尖抵着他一笑,道:“我们走远点,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摇着头,“不要,到处都是人。”
她好歹也为人母了,总要注意点影响,何况她还养了个闺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我知道哪里没有人。”赵勋啄着她的唇,声音暗哑,“没有问题。”
她果断拒绝,“不行。”又怕他在磨人,就道:“再和我磨蹭一句,晚上和儿子睡去。”
赵勋皱眉颓然的趴在她的肩膀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了口气,体内的躁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叫嚣着让他浑身发热。
顾若离拍拍他的后背,道:“乖了,赵公子!晚上再说好吗。”又在他耳边道:“白日宣淫,毕竟不雅啊,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
“自己媳妇,我想什么时候淫就什么时候淫。”他哼了一声,嗷呜一下咬住了她的耳坠,恨恨的道:“晚上,你给我等着。”
她体验过无数次,所以忍不住抖了一下,下一刻就板着脸道:“行啊,赵公子。你媳妇儿是租来的是吧,那明天也到期了,赶紧还回去吧。”
“我租到了就是我的。”赵勋耍赖,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的东西,谁敢收。”
顾若离就摸了摸他的额头,点着头道:“有点病了,还病不轻。”
他哼了一声,但体内被她撩起来的火渐渐熄灭了,他躺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两个人一起看着蓝天白云,还有鹰隼从头顶飞过,几个孩子的欢笑声就在耳边。
他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满当当。
顾若离握着赵勋的手,鼻尖是青草的清香,脑海里却想起了他们离开京城前的样子,她推广了种牛痘,也将这个技术传给了别的大夫,如今在大周种牛痘已经不再需要大夫的费力解释,而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和风寒吃药,腰疼贴膏药一样,很稀松平常。
这一件事让她很欣慰,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为百姓做了一件事。
好像为了回应她一样,她离开那天几乎满京城的百姓都来送她,她很感动,可不但如此,接下来他们一路从京城到庆阳,几乎每路过一个地方,都会有人接待迎送。
赵勋打趣她,说当年圣上出宫也不曾有这么轰动。
她失笑,却不敢再招摇过市,后面几个地方都是偷偷摸摸的夜里过境。
要不然她都不确定走上一年能不能到庆阳。
她轻轻一笑,看着天空,心头却浮现出顾解庆和顾清源的样子来……这一辈子,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盼,即使有一天她也死了,她也希望,作为顾家的人,作为顾若离,她能在这世上留下一点什么。
她心里想着,忽然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她的视线,扎着两个羊角辫,大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的,好奇的盯着她,“娘,您和爹爹刚才做什么。”
顾若离一愣也跟着眨了眨眼睛,等明白了赵钰的问题她顿时咳嗽起来,尴尬不已,“在休息啊,三个哥哥呢。”
“在亲亲。”赵钰蹲下来,一副她窥探到了惊天大秘密的样子,“爹爹亲娘。”话多,眸光雪亮,好奇的不得了。
顾若离蹭的一下红了脸,用手去掐赵勋的腰,都怪他发神经,想亲就亲。
让孩子看到了,看他怎么解释。
“你看错了。”赵勋坐起来,看着闺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娘的牙齿有点疼,让爹爹帮她检查。”
赵钰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明白牙齿疼和亲亲有什么关系,她秀美一簇反驳道:“骗人,我看到了亲亲,爹爹羞羞脸。”
“没有。”赵勋正色,纠正女儿的事情,“而且,你娘是爹的媳妇儿,就算是亲亲也不羞羞。”
顾若离听不下去了,这对父女简直是旷古少有,她蹭的一下坐起来隔绝了父女两隔着她的谈话,“豆豆去玩,过会儿我们就回家了。”
“哦。”豆豆忽然又想到什么,从顾若离的侧面绕过来伸出个小脑袋盯着自己的老子,“娘是大夫,您又不是大夫。”
意思是,娘就算牙疼,她也是自己医治,您懂医治吗。
“日久天长,耳濡目染。”赵勋教导闺女。
赵钰嘴唇扯了扯,显然对她爹的话存着质疑,赵勋隔着媳妇拍了拍闺女的脑袋,“去玩,我和你娘要继续谈论牙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