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文从未骑过马，更别说这种野性十足的战马了；才走了几里路就受不了嚷嚷着要停下来休息，落无垢在知道明修文曾受到无涯先生的邀请后对明修文的态度也有所改变，见他确实不会骑马，便让他上马车来与他还有莫轻倾一同乘坐，好在马车也还算是宽敞，坐三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田唯见状，低声暗骂了句：“连马都不会骑也好意思要追随大将军，哼。”

马车内，明修文脸上露出一丝难受之色，他就觉得自己大腿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想来是刚才骑马时摩擦导致的，估计现在已经是红肿了起来。

落无垢看着明修文，有些好奇的问道：“本王听说你曾经拒绝过书院无涯先生的邀请，所以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加入学院，成为学院的教习？”

学院可是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之一，跟天阳的学宫一样，在世人眼中，若是能拜入学院，那无异于是平步青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明修文平日里靠着贩卖字画为生，却拒绝了学院的邀请，放弃了这个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这让落无垢有些想不明白。

明修文有些难受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人各有志，有的人喜欢读书写字，有的人喜欢仗剑江湖，有的人喜欢升官发财……而我，却是想寻得一明主，助他开创万世基业；在后世史书上，也留下属于我明修文的一笔。”

“明兄好远大的志向。”落无垢看着明修文忍不住称赞道，随后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可是，本王只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一地藩王，守好本王那北荒五十六城。让北荒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火的侵袭，不受天灾人祸的摧残。本王可没有明兄那般远大的志向，就算是在后世史书上不会留下我落无垢的只言片语，本王也觉得不重要。”

明修文低下头沉默了起来，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落无垢觉得他此时应该会感到有些失望吧，毕竟他想寻找的是一位雄心逐鹿天下的英主。

天底下又有几人对那至尊之位不动心？尤其是像落无垢这种手握权势之人，谁不想让自己里权势更近一步？说实话，落无垢也曾想过谋夺帝位，不仅是因为马越等人，还有他想坐上那至尊之位；可是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他的师弟，他十几岁便从军踏上了战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辅佐赵子楷顺利的登上帝位；只要赵子楷还在那个位置上坐一天，他就一日不会打帝位的主意，就算是将来赵子楷的儿子登上那个至尊之位，他也会尽心尽力的辅佐他守住这天阳的万里江山。

莫轻倾坐在落无垢身旁，听到落无垢的话后，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世人皆说北荒王嗜杀成性，好战好杀，乃是当世的修罗王；可是她与落无垢这一路走来，相处这么久，她却觉得他是这世间最温柔的男子，也是最有担当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明修文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来，张合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在下定会倾尽全力辅佐王爷，助王爷达成所有想要做的事情；鞠躬尽瘁，此生不悔！”

这是承若，也是誓言。

落无垢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许久才缓缓说道：“本王也答应你，虽然本王没办法像你想的那样去逐鹿天下，可一定会给你大展拳脚的机会，只要你有真才实干，一定能成为闻名天下的谋士。”

天阳御顺六年二月底，在这行赶往北荒的马车内，两个年轻人相互许下了对彼此的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