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需要靠得住的人,定远郡公需要提升自己在九大走狗中的排位,互惠互利的事情,而且也是仅此一次,除非李泰以后也来一招“门事件”,然后李泰的走狗中,也有人逼退李董,然后宰了李承乾,那么兴许就会有第二个张叔叔出现,跑来跟李泰商量着是不是也要弄点老家的人一起升官发财。
杜荷别的不懂,做什么官捞什么财,话多少钱当多大的官,门儿清。就张德那代价,纯粹是张公谨正好对了大老板的胃口,当时换成房玄龄去干这事儿,那就成不了。
天王级的人物,不需要也不能够。再说了,就房玄龄的老婆……李董除非是疯了,才提拔房卢氏的娘家。
“怎么,不信老夫的话?”
杜如晦有些讶异,看着一向脑袋瓜子不灵光的小儿子,居然在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承诺的深意还有后果。
“大人。大人可是要和张家共同进退?”
杜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略有水平的问题。
这让杜如晦这个当爸爸的,愣了好久,然后才道:“自然不是。”
“张大郎厉害啊,大人这般迁就。想必是有大好处。”
杜二摩挲了一下手掌,有些扭捏道,“大人的深谋远虑,我猜不到。不过大人,听说张大郎在沧州又盘了不少产业,此去沧州。我自然听大人的。不过,大人能不能帮忙再借点钱,张大郎那里,我想掺和一下。”
“……”
杜天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突然眼睛闭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道:“钱财小事。汝办事妥帖即可。”
次子的水平,依然停留在初级纨绔和市井霸王的级别,实在是……实在是有点上不得台面啊。
这一回,杜构着实不太方便出面。一是诘问百济,是他提出来的方案,到时候使者是走的登莱,杜构在那儿;二是杜构出面的话。他和张德的默契,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就是摆在了台面,搞不好在山东的房乔也难做,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三是使者代表的是皇帝,杜构就算瞒过一时,但只要有风声露了,事后弥补起来。他在皇帝那里等于平白落个痛脚,没意义。
让杜荷去张德那里,主要还是看在杜荷一无是处的“优点”上。
顽劣的杜二郎上哪儿浪都是合理的,反正他也干不了正事。当然还是会被人攀扯杜天王和张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x眼交易,但成都要轻的多。
而且杜如晦没死成,还重新介入政事之后,他除了依然要做一代名臣名留青史之外,他也要考虑家族的后续发展。
杜构是以后家族发展的中坚力量,但杜荷就算是废物,也要废物利用一下。原本杜如晦琢磨的,皇帝以后或许会嫁一个闺女过来,对杜荷来说,也是一张保护符。可是现在既然还能干上几年,那么几年的宰辅,让自己的次子混的好一些,根本不算难题。
但是,想要让自己的次子能够成为家族的助力,就得换个角度,换个方式。
张德忠义社的那一套,杜如晦很看得上,但是为什么整个长安知名的衙内纨绔们,哪怕是长孙冲,也没办法搞出忠义社这等规模呢?那些诗社,那些文社,多着数十人,少者寥寥几人。
寒酸也就罢了,连个像样的会社堂口也不曾看见,更遑论忠义社动辄两三间四五间的中等物业。
便说城西草料场,那等地界,虽说是个地价下贱的地方,可是要想把整个草料场盘下来,却是要费一点功夫的。
兵部要认识人不说,还得跟长安万年两地的吏员们说得通。当然这也不是要紧,没有几千贯开元通宝支使,县衙岂能给你换红白双契?
几千贯对于大多数极品衙内来说,不算什么,咬咬牙,像程处弼这等曾在务本坊称王称霸的,省着点,也能攒一笔出来。
可是要说拿了几千贯不去盘城东或者西市的档口铺面,反而买个草料场,估计能被家里的爷娘打到死。
归根究底,权财相济罢了。
说穿了没意思,可真要硬扎地掏出开元通宝来砸着玩,长孙冲也只能认命。
所以杜天王很清楚张德的两个巨大优势,一是富可敌国,二是他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有的人甚至处在朝堂内部……
如果说房谋是经验和智慧的具体表现,那么杜断就是个人经历的下意识判断。没死成的杜天王,觉得张德可以的。于是决定把自己具备“才能”的次子,扔到张德那里折腾一番,不管怎么说,只要杜荷没有拎着横刀砍张德,他哪怕是死了,张德和杜荷的交情还是不会断的。
于是杜构崽官场上乃至皇族事物上遇到麻烦的话,看在杜荷的份上,张德就算不直接帮忙,也会迂回地给杜大郎提供便利。
杜天王没打算和儿子解释什么,前年他没死成,他就下了一个小决心,在做一代名臣名留青史的同时,顺便做个过得去的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