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蒙古王爷(二)(1 / 2)

血蓑衣 七尺书生 1854 字 1个月前

赵馨甚至来不及辨清形势,便被忽烈三言两语置身事外。

潘雨音同为女人,自然也不能留在中军大帐,故而陪赵馨一同离去。有一位熟悉的朋友陪伴左右,对初来乍到的赵馨而言也算一丝慰藉。

当赵馨和潘雨音离开中军大帐后,帐中原本一派祥和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萦绕在忽烈脸上的和蔼笑容也在赵馨转身离去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寻衣渐渐意识到忽烈和汪德臣的态度变化,眼底悄然闪过一抹谨慎之色。

“你刚刚说自己叫柳寻衣?”

突然,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寻衣的汪德臣缓缓开口,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真是大宋朝廷的人?”

“是。”柳寻衣不知汪德臣的心思,故而小心试探,“汪总帅何出此言?”

“如果你是柳寻衣,那你可否认识一个叫洛天瑾的人?”汪德臣不理会柳寻衣的困惑,径自问道,“那人自诩什么‘北贤王’,在你们中原……也算小有名气。”

柳寻衣的心里“咯噔”一沉,眉头微皱,心中快速盘算着二人可能存在的瓜葛,忽然灵光一闪,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惊骇之意。

见柳寻衣的表情一变再变,汪德臣面露了然,似笑非笑:“是不是想起来了?”

“我……”

“昔日的洛阳将军汪绪统,正是我的同族兄弟。”汪德臣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若隐若现的幽寒光泽,“汪绪统父子惨死在洛阳城,此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这……”

“别和我说什么大宋民间义军,洛天瑾不过是一介江湖骗子,其人狡猾、其心不诚、其言……更不可信。”

言至于此,汪德臣蓦然起身,右手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奶酒,朝柳寻衣步步逼近。

九尺身长的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思绪万千的柳寻衣,语气愈发强硬:“洛天瑾已死,我也没兴趣追究一个死人的罪过。但你不一样,既然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就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无论如何都该替我死去的兄弟问一句,当年洛天瑾谋害他们时,你柳大人……有没有参与?”

汪德臣一言穿心,令柳寻衣的心情变得愈发忐忑。

见状,冯天霸、黎海棠、悟禅无不面露担忧,反观丁轻鸿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汪总帅这番话……我听不明白。”柳寻衣思绪飞转,敷衍道,“当年,我奉朝廷之命潜入贤王府,确实在洛天瑾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至于汪绪统的事,当年在洛阳城闹的人尽皆知,我若说自己毫不知情,恐怕汪总帅断断不会相信。”

“如此说来,你承认汪绪统父子之死与你有关?”

柳寻衣从容不迫,回答更是滴水不漏:“我只能说自己从未对汪绪统父子下过死手,至于他们的死因,洛天瑾有洛天瑾的说法,汪总帅有汪总帅的推断,至于在下……没有亲眼所见,不敢信口开河。”

汪德臣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对柳寻衣的谨小慎微深感不满,追问道:“我听说你曾深受洛天瑾信任,如此大事你会不知道?”

“汪总帅也自称是汪绪统的兄弟、汪清术的叔父,不同样一无所知?”柳寻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言辞不甘示弱。

“你越是掩饰,越是心虚……”

“据我所知,汪绪统、汪清术在洛阳城横行无忌,欺男霸女,结怨的仇家岂止贤王府?”见汪德臣咄咄相逼,忽烈却装聋作哑,柳寻衣渐渐洞悉局势,蒙古人自视甚高,从始至终一直抱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分明不将大宋使臣放在眼里。

心念及此,柳寻衣索性将自己的顾忌统统抛开,揶揄道:“我们中原有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汪绪统父子的下场并非偶然,甚至可以说……咎由自取。”

“柳大人的这番话,我听不明白……”

“汪总帅不要误会,在下一介粗人,出言难免不周。若有得罪之处,万望汪总帅海涵!”

面对柳寻衣的能言善辩,汪德臣似乎无意继续争论,只用讳莫如深的目光审视着宠辱不惊的柳寻衣,半晌一言未发。

汪德臣不开口,忽烈也不开口,其他人更不敢轻易出声。

一时间,中军大帐内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柳大人远道而来,我……敬你一碗酒。”

言罢,汪德臣将手中的酒碗缓缓递到柳寻衣面前,可未等柳寻衣伸手迎接,他却忽然将酒碗高高举起,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下,汪德臣慢慢悠悠地将手腕一翻,满满一碗奶酒倾洒而落,直浇在柳寻衣的头上。

“嘶!”

仅此一幕,全场一片哗然。

感受着临头浇落的一阵凉意,柳寻衣双瞳骤缩,悬停于半空的双手微微攥握,一股冷厉的杀意渐渐逸散而出。

一时间,宋蒙双方的人马无不将心提到嗓子眼,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并下意识地将手探向各自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