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
洛乾语塞,他的表(qíng)还不够严肃?
“顶多就是个小黑屋而已。虽说里面有只怪物吧……但是,你根本不知道,云惊蛰以前就被关过。那只鸭子怪物早被她打成了残废,这几年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不知道大长老这次又把她关进去,究竟是在惩罚她呢还是在惩罚鸭子呢……”
“鸭子?你……你说啥?”
“哈哈,师门养了几只江都运来的几只非妖非兽的怪物,其中就包括这只(jìn)闭专用的看守鸭。”祁琏风解释道,“这只鸭子外形五颜六色、异常难看,(shēn)高和一个成年姑娘差不多吧,脑袋圆圆的、(shēn)体肥肥的——对啦,它没有脖子,跟普通鸭子差别(tǐng)大的。”
“难以想象这该有多丑。不过,它凶不凶?会不会伤害惊蛰?还有,它吃什么、能不能吃它的(ròu)?大长老说要把惊蛰关在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饭吃?”
听到这一连串发问,祁琏风都惊呆了,“吃(ròu)啊,肯定吃(ròu)。”
“会不会吃人?”
“怎么会呢?它只是只鸭子——不过,它的(ròu)可不能吃啊!你可知道花了多少钱才弄来这么一头。”
“我不想知道。”洛乾知道祁琏风这里得不到有用的讯息,便起(shēn)准备要下去,“祁兄,问个路总行吧?”
“可是外人贸然造访元剑道难保不会被抓起来,你又不一定能见着大长老。你这究竟是为哪般呢?云惊蛰又不会有事。”
洛乾已经爬下了木梯,祁琏风皱着眉头也跟着下去了。
他左右寻思洛乾在白天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给他指个路又有何妨呢!
“罢了罢了。去元剑道的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还是去给你翻张地图出来。”
他实在是拗不过洛乾。同时,心里又有一点感动。
洛乾似乎是真的把云惊蛰当成了未婚妻。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祁琏风无论怎样都想不到。
那天他单纯地以为是说着玩玩……如今看到别人有了目标,有了归属,他不由得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从小努力修炼,从数百人里脱颖而出取得治安官的名额,结果却因为栖霞县的和平秩序而只能去做各种杂活。
哪怕是论道会的召开,他的工作仍是一成不变的打下手。
现实一点点将他那个居高位的梦想破灭了。
林萱儿的(qíng)书就在他兜里,回想起山上林萱儿频繁出现在(shēn)边,祁琏风想到,自己也许是时候去正面回应了。
至于拿到地图后的洛乾,则等到了第二天再回明府作其他打算。
那次为了帮云招弟找何知把自己给弄丢了,对于这件事,洛乾还一直云里雾里的,更没找到机会跟云惊蛰说。
他特意跑了一趟罗伯家,罗老头煮着汤药、摇着小浦扇,道是何知清早了出门。
“前阵子他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罗老头都愣住了,“他不是去你们府上住了几天么。”
“在那之后……”
“在那之后他就回来了啊。”
洛乾只能无奈地回去,总不可能继续浪费时间去等何知。事分轻重缓急,何知因吵架而出走完全是个意外,云惊蛰这档子事更让人担忧。
他也许是半路遇上了山贼、妖怪之类的,(bī)迫剑灵不得不再次上(shēn),因此洛乾是没有那段记忆的。
尽管祁琏风一直在强调幽闭地牢奈何不了云惊蛰,洛乾依旧第一时间找到明霜来商量。
明承衷仍旧不在府上,不过洛乾没太在意他的去向。
经过商讨,他和明霜达成了一致的观点——最开始,明霜也以为大长老是故意实行严惩来安抚木诚安的。实质上,元剑道弟子差不多都知道外面有个云惊蛰这样的记名亲传弟子。
直到洛乾提到木诚安(shēn)边那个黑衣女人很可能就是丰与陶。
明霜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如何知道丰与陶的,洛乾就把小黎叫了出来。
就在洛乾离开栖霞山的那天,他就让小黎藏进了自己的衣袖,前提是绸包产生了对鬼怪的排斥。
小黎以姐妹之间的联系感应到姐姐就在栖霞山上,就算到了栖霞县,她都没在城里感应到姐姐的气息。
虽说洛乾向林华端保证过自己不乱说那件事,他也确实做到了守口如瓶。
这一次,他只不过是正襟危坐地给明霜讲了一遍小苦化为尸修的事(qíng)。
“明霜,你一直在周围盯着山上的动静,难道就没注意到这家伙?”
明霜想起自己风餐露宿的孤苦盯梢生活,愤愤道:“我总不可能不眠不休一直撑开眼睛看着吧?我视力好,也不可能看这么远吧!”
如今他脸上都是雨后(chūn)笋般冒出的胡茬,还有风雨刻过的沧桑。
洛乾知道这就是(rì)晒雨淋的后果,更何况是在山中过着野人般的生活。
“师兄,不生气不生气。现在的关键点就是要捋捋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qíng)。栖霞山有绥邪场,咱们肯定是上不去了的……”
小黎打断道:“可是我姐姐还在上面。”
洛乾朝她挥挥手,指了指走廊的花盆,“小黎,你先去休息吧。”
小黎飘到他(shēn)边,惨白一张脸漾开一抹笑容,“洛哥哥,你把袖子里的东西给我呀!”
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害他起了一(shēn)鸡皮疙瘩,尤其是这声“洛哥哥”,怎么听怎么别扭。
明霜盯着他,小黎也盯着他。他袖子里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