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竟然走出了四种道路,每个人的命运,又是如此的不同。
“你说,你是诱饵,你的本体在地球上,对么?”盲女低着头,轻声细语。
江晓:“嗯。”
盲女:“不要向他提起我。”
江晓:“放心吧,三尾,我不会的。”
盲女:“为什么依旧认可我的代号,我辜负了所有人。”
江晓抿了抿嘴唇,缓缓道:“强压之下的产物有很多,有些人逆来顺受,有些人会当一辈子的乖巧孩子,活在旁人那审视和要求的眼光之下。
也总有一些人,是无法被压制住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忠诚于自己。”
白袍之中,盲女那一双纤纤玉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颤抖:“我违反了纪律,擅自离队。”
江晓耸了耸肩膀,道:“一尾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没能更好的了解你的内心动态。他说,你终于去追寻你自己的人生了。”
盲女一手捂住了眼睛,也捂住了那早已污迹斑斑的布条。
江晓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和一个女孩很像,后来,我才知晓,你并不是真正的冷漠,你只是将自己封闭起来了而已。
想想也是,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人,又怎么会从小到大走出了这样一条道路。
徐力说,你本不该考入军校,高考志愿却被校方擅自改动。
他说,你本不该在大一就加入守夜军,不该加入逐光团,更不该加入尾羽队,却在父母的一再要求下,答应了军队的应召,加入了军队,接受了一切安排。
他说,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你的前半生,都是在矛盾中活过来的。
他还说,你是一个合格到极致的士兵,沉默寡言、令行禁止,但是这乖乖女,在24岁的某一天,情绪终于崩溃了。
他说,你要去见识那未曾见过的山,跨越那未曾见过的海。”
这一次,漆黑的眼泪并未顺着布条留下,而是从那紧紧捂着双眼的手掌中溢出,她蹲下了身子,已然泣不成声。
“一直都是他说,现在该你说了。”江晓微微俯身,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声询问道,“这些山,这些海,好看么?”
盲女蹲在地上,一手捂着眼帘,指缝中流淌出浓郁的漆黑眼泪,不断的点着头。
“够了。够了。”江晓轻轻的拍了拍盲女的肩膀,“这就足够了。”
关于三尾,江晓听到了两个版本,一个来自一尾,一个来自二尾。
显然,江晓更希望是第一个版本。
与此同时,北江·芬城·军事基地中,二尾的祸影之墟内。
江晓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了不远处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二尾。
江晓迈步走了过去,来到跑步机旁,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瓶矿泉水,递了上去。
二尾接过了矿泉水,道:“怎么不睡,要对练么。”
江晓一手拄着跑步机前方的支撑架,道:“我在异球中找到了一个人。”
“嗯。”二尾并未喝水,而是拧开了瓶盖,将水淋在了自己的头上,她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询问其身份信息,他有什么心愿,看看我们能帮他做些什么。”
对于这一点,二尾对江晓非常放心,他比她做的更好,而且也一直在坚持着。
江晓道:“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冷漠的女孩,现在才知道,她只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事实证明,她的情感丰富,内心柔软的可怕。”
二尾微微皱眉,低头看向了江晓。
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不是很好,二尾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走下了跑步机,暂时停止了训练。
她弯腰捡起了一瓶矿泉水,仰头大灌了几口,随手抹了抹嘴,低头看着江晓,示意自己在认真倾听。
江晓道:“我找到了三尾。”
二尾的面色惊愕,怔怔的看着江晓,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
江晓道:“于秋赐。”
“她...她还好...她......”二尾的话语断断续续,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那惊愕的模样也已经恢复如常。
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她,随手扔掉了矿泉水,再次踏上了跑步机。
江晓看着眼前这位情绪异常的士兵,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判断她在这短短十几秒内,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起伏波动。
江晓试探性的询问道:“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是想对她说的么?”
二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异常简短:“没有。”
......
祸影空间跑步机旁,江晓仰着头、默默的看着二尾;
邺古塔城的院落前,江晓一手按在盲女的肩膀上,轻轻的握了握;
祸影世界的树笠丛林中,在那巨树之上,江晓拎着一盏海魂灯,他面前的精美树屋已经拼凑出了一半,那纠缠生长的树枝却是缓缓停止;
帝都酒店的房间内,江晓躺在床上,听着顾十安的呼噜声,他翻了个身,看向了白色墙壁......
四个江晓,在同一时间,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明明想问“她还好么”,为什么最终变成了两个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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