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月吃了点清粥素馍,提着长剑走出客栈。
眼下虽说距大礼之期还有整整四日,远道受邀的各路豪杰早已动身起程。
舟车劳顿,置备贺礼,需要花上些时间。
龙虎山庄山脚十多里处有片竹林,青翠浓郁,流水淙淙,是个好所在。
沈孤月站在林间小径,眺望龙虎山庄。
依山筑阁,绣闼雕甍,十分气派。
山道的石级两侧遍插旌旗,庄内好手并排侍立,彰显山庄的威严。
山下人流涌动,是前来贺喜的宾客。
“哼,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沈孤月瞥了眼龙虎山庄。
不远处,传了一阵脚步声。
沈孤月躲进林子,注视着路上的动静。
很快过来四个人。
走在前面的俩人,身穿青布袍,着条蓝裤子。
沈孤月从他们的服饰看出,来人是海潮帮的弟子。
两名弟子身后跟着的是一位老者和少女。
老者年约六旬,身形清癯,一袭深褐色的长衫罩身。
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虽说有些陈旧,倒也干净整洁。
他左手拿着一把佩刀,粗壮的手指验证了老者的武功底蕴。
与老者并肩而行的少女,貌若春日娇花,秀美不可方物。
她肤如羊脂玉,吹弹可破。
两颊淡红,恰似云霞。
一双灵动的眸子秋水含情,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
鼻梁秀挺,樱唇不点自红。
配上玉罗轻烟衣,让她更如仙子下凡。
少女足踏步云履,腰悬清水剑,走路仙波婉转,既显英气又不失柔美。
“师父,听说司徒玲玲人称玉面妖姬,是武林公认的第一美女。这次有幸到庄上,我非要和她比比看,究竟谁最美?”
“柔儿,不可生事。司徒小姐大婚的日子,武林中人齐聚,你无理取闹,岂不令同道笑话为师管教不严?另外,你也会因此遭到别人的非议。”
柔儿对师父的提醒不以为然,她上前一把扯住师父的衣角,脸上笑靥生花。
“师父,您老人家放心好了,我不会在庄上胡闹的。只要我出现在大婚的现场,凭我的气度,就能够做到喧宾夺主。”
老者瞥了柔儿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要迈步前行,岂料这时沈孤月从密林闪身出现。
衣袂飘飘,宝剑森森。
老者打量了一眼沈孤月,见他面目清秀,却给人一种不可近前的感觉。
傲然无物,一对深沉如水的眼眸带着对一切的蔑视。
老者和柔儿师徒,自感一股冷风入骨。
这是沈孤月带来的无形威压。
“你是什么人,为何挡住我们的路?”
柔儿玉指一点,俏脸含愠质问沈孤月。
沈孤月并未理会柔儿的问话。
他轻移脚步,向二人走近了些。
“铁臂艄公公孙闲、俏芙蓉上官柔。”
沈孤月报出老者和女子的姓名、绰号,俩人脸上均是惊讶不已。
这话倘若历经江湖的人士说出,公孙闲师徒倒也并不见怪,海潮帮虽不是什么威名远播的大帮派,不过公孙闲一身铁臂功力压千钧,外家功夫很是了得。
执掌海潮帮不久,他就凭借着过人的武功和非凡的胆识,整合了洞庭湖水域三十几个大小帮派。
最后完全掌控了八百洞庭,可以说他是江南漕运的第一扛把子。
得水利者兴,所以无论是官家大员、商贾富绅、亦或是江湖豪杰,想要在水路上得些便利,都得巴结公孙闲。
这也是海潮帮这几年声望日益水涨船高的缘由。
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
公孙闲对各路英雄即便做不到倾心相交,也能做到了如指掌。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剑客,他却一无所知。
方才,沈孤月没有回复自己的答话,如今他的言语又对公孙闲不敬,上官柔不能容忍沈孤月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