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长往身边看去,只见说话的,乃是这些孩子的主教官。
回过头来,继续看着那新来的孩子,兵长也不得不承认,即便这孩子的确是有胆有识,但如果不能凝成魔根,那也毫无意义。说到底,在真正强大的力量下,所谓的胆识,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但是这孩子,却没有一点魔气。
他将来搞不好真的会发育成女人。
进入了这里的孩子,如果发育后,还没有凝成魔根,那么,运气好的,发育成男性,还有可能被送回去继续做奴隶假如没有死在训练的过程中的话,如果发育成了女性,那就一辈子别想离开了。
兵长甚至已经开始、隐隐的同情起这个新来的孩子了,毕竟,身为一个杂种,竟然有勇气跟这些鸠摩孩子对着干,这新来的、的确是拥有成为战士的胆识。
在兵长身边,主教官也不由得多看了那新来的孩子一眼。
昨天,这孩子被送到他面前时,他也觉得,这孩子多半活不过今天,结果这孩子竟然就那般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在明明没有魔气的情况下,却能够跟上那些对魔气敏感的孩子,的确是一件颇为神奇的事。
他转身离开但是说到底,拥有魔根,是成为新兵的第一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那一切都毫无意义。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孩子们之间,有什么地方,已经在不经意间慢慢的发生了改变。
新来的孩子,气血中依旧无法拥有魔气,但靠着他的灵活和聪明,他也总是能够活下来。孩子们的数量,依旧在一日一日的减少,而他却总是幸运的活下来的那一个。
而对于那些鸠摩孩子来说,日子却已经变得难熬。发现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欺负他们,那些教官也不会管之后,靠着人数上的优势,那些杂种孩子开始联合起来,抢他们更好的伙食,占他们更好的床位。
在成为摩罗之前,鸠摩和杂种之间的地位区别,就仍然是存在着的,然而,在教官们完全不管的情况下,没有武力来支撑的地位,无疑就是一个笑话。说到底,鸠摩的存在,不是因为他们真真正正的,天生就有多么高贵,而是绝对强大并且至高无上的修罗帝、扔给他们的骨头。
那些杂种孩子,开始真正的、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那一日的傍晚,天空中乌云密布,四周早早的就燃起了火,火光呼呼呼的闪动着。
新来的孩子坐在石上,看着远处,牛十八带着几名已经明显跟他形成小团体的同伴,围着一名鸠摩孩子使劲的踹,在他们周围,其他鸠摩孩子尽皆装作没有看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能够欺负别人,捞取更多好处的时候,人们很容易的就形成了团体。而在受压迫的时候,除非逼得大家都已经活不下去,否则总是难以团结起来,这种现象,从古到今,无论中外,似乎都是如此。
虽然杂种孩子对鸠摩孩子的反击,是由他带出的头,然而他却依旧是被孤立的那个,在这里,没有伙伴,没有朋友,就连以牛十八为首,开始逐渐形成的、杂种孩子的小团体,也莫名的就将他排斥在外。
新来的孩子,对此自然并不觉得意外,或者说,要是不如此的话,他反而会觉得诧异。
轰的一声,饭后没有多久,天空中就下起了阵雨。
这是新来的孩子,第一次看到魔竺域的暴雨,和另一个世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风狂雨骤,在这片兵营周围,充满了狂乱的喧嚣。闪电在高空中,如同长蛇般闪了一闪,远处的山岭骤然一亮,那大鼓般的峰形,在天地间显得悲凉。
到了夜半,在其他孩子全都睡去之后,唤作小江的,新来的孩子独自一人爬起,从狭窄的,避雨的屋檐下穿过,来到了远处废弃的棚下,一拳一拳的打着。
这个世界,同样充满着类似于玄气的东西,这一点,他非常的确定,然而,以他的能力,竟然无法将其解析,进而接触、使用,这是一件极其怪异的事,其中必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有违他的世界的“常理”的东西。
一拳一拳的打出,他试图通过气血的加速,让弥漫在这个世界的,不可知的气流渗透进自己的血液之中。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顿在那里,嘴角溢着一丝冷笑,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来。
在他的后方,罗智拿着一根棍子,带着阴狠的、怨毒的面容往他走来。
“你狂啊!你不是很能打吗?”罗智用双手狠狠的抓起粗大的棍子。就是这个小杂种,毁掉了他的威望,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杂种威胁虐待。就是这个小杂种带的头,让其他的杂种不再畏惧他们这些鸠摩。
“我看你还能怎样?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高举的棍子,猛然往新来的、瘦小的孩子身上重重的抽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嘭的一声,棍子发出一声震响,竟硬生生的断裂开来。
罗智的脸庞进一步扭曲,扭曲地狞笑着:“现在知道怕了吧?现在知道”紧接着便滞了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