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星落华夏(1 / 2)

华夏北部,那冰天雪地的银川大地。

“双枪将”卢云飞骑着战马,披挂着厚重的披风,领着两名副将,数十名骑兵,眺望着远处的断界壁。

断界壁继续在往南方推进,那巨大的阴影,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随着它的推进,大量的土地正在流失,整个银川大地的东西两侧,地祸不断,土地仿佛被吸扯般,往断界壁的中心扭曲,地陷与地震络绎不绝。

未知,有的时候才是最大的恐惧,不知道断界壁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样子,以至于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战斗前的准备,永远是最紧张的时刻,有的时候,卢云飞甚至会希望,战斗早一点打响,只因为,这种压抑人心的紧迫感,许多时候,比血淋淋的厮杀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这些日子,有的时候,卢云飞会做梦,梦到自己被丑陋的、强大的魔物不断的追逐,不管用尽什么样的手段,他就是无法将它摆脱。

他知道自己是累了,但是他无法休息,整个华夏都被名为战争的,巨大的发条所绷紧,在这个时候松懈下来,过往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走!”他勒动马首,带着身边的兵将,背对着那黑得压抑的断界壁,往南方驶去。

几天后,他们回到了贺兰山脉,在这里,大量的土木工程正在建造,被驱赶和役使的,是大量因为银川大陆水土流失,而被迫南逃的蛮族,攻打中原的惨败,以及华夏不断强大的实力,让他们被迫以劳力来换取生存的空间。

许多偃师、墨者,也制造出各种器械,加入了这里的大规模建造,这是一场堪比修筑长城的巨大工程,然而面对着即将入侵的异世界的“妖魔”,从上到下,只能选择万众一心的努力,要么生存,要么灭亡。战争机器对敌人的强大和邪恶的宣传,使得每一个人都放弃了和平的指望,强大的动员力,也因此而展现了出来。

“卢帅!”远处,有人往他唤到。

卢云飞扭头看去,只见从一辆蒸汽机车上跳下的,竟然是红娘子,以及正一教执法真人张据池,以及墨门的嶕峣老道。令他意外的是,红娘子的发髻上戴着孝花,分明是亲人死后才会出现的装饰。

他赶紧策马迎了上去,跳下马来:“红姐,出了什么事?”

红娘子低声道:“子晋的师父星落老前辈去世了。”

卢云飞动容。

如今的华夏,无人不知鬼军师的师父“星落老人”其实就是先秦时兵家的名人齐孙子,千年前的人物活到现在,堪称奇迹,然而如今的华夏真可谓无奇不有。既然连“世界”都不只一个,那不管是什么奇事,也都不是不能接受。

红娘子道:“这是老前辈死前最后设计出来的法阵,必须要在修罗入侵之前完成,你看看。”她将一幅图交给卢云飞。

卢云飞摊开来,仔细看去:“我对阵法这种东西不了解,但是就这图上的工程,想要赶在修罗入侵前完成,必须继续增添大量蛮人,强行压迫奴役,现在的工程量已经极大了,再这样下去,途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搞不好会激起这些蛮胡的反抗。”

张据池冷冷的道:“已经有一万枝新的火枪在往这边运来,足够你用来镇压他们。直接告诉他们,女帝已经下旨,完成之后,等修罗入侵,他们将被视作华夏的一部分,跟华夏子民一同保护起来,否则,不用等修罗杀到,我们就可以让他们先死。”

红娘子道:“这个法阵的建造至关重要,至于既定的防御工事,可以先让一让,以完成这个法阵为优先。嶕峣前辈会在这里协助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向后方开口,总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这个法阵。”

卢云飞再一次的看向图纸,图纸的右侧,写着一行篆文,很显然,那是星落老人最后的遗笔:

——“天地聚玄炮!”

***

“那个就是断界壁?”修罗界中,陷空沙漠。

起伏延绵的沙丘,在鸾梅的眼中铺展开来,此刻的她,立在一座高耸的石峰上。风沙常年腐蚀着她脚下的这座山丘,该磨平的地方早就已经磨平,千疮百孔。

架在她面前的,经过精心设计的长筒状望远镜,极远处那神奇的景象,通过镜中的凹凸镜片,落在她的眼中。神州大陆上的断界壁,她并没有真正见到,但是听说,在那一面,是异乎寻常的黑。

然而在修罗界的这一边,看到的却是一种诡异的乳白色,一条条白光如同线条般的交织,略略的有些刺眼,却也不是无法用眼睛去睹视。

石峰前方的远处,往两侧展开的,还有一座座军营,这也使得她不敢真正的靠近断界壁,只能通过特质的望远筒,远远的观察。

在她的身边,桃霏穿着这个世界女子的衣裳,虽然色彩艳丽,但布料却是粗糙,穿在身上,根本没有丝绸那种特有的滑腻感。她的肩上,扛着一柄花伞,遮挡着头上那惨白色的太阳。

虽然在修罗界,酷暑也已开始过去,但这里毕竟是沙漠,她们又立在高处,自是颇为炎热。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花伞在高挑青年女子的手中微妙地旋转,带出一缕清风。

大批的修罗魔军,在沙漠上带起烟尘,鸾梅将望远筒轻轻的移了移,往另一端看去。在那里,地面如同盆状陷了下去,有一座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神秘建筑构架而起,那建筑之大,几同于山岳,即便她们隔得这般之远,也无法不因其巨大而震动。

有环形的,如同圆镜一般的东西,构架在那神秘的建筑上,同样高大,闪闪发光,犹如昊日。鸾梅低声道:“听说这东西,在陷空沙漠,前前后后建造了几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