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晨曦划破天边的黑暗,旭日东升,死在黎明前的人,没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晨曦洒遍东山,洁白晶莹的积雪泛着异样的流彩,五色斑斓。
石矶是从山南上山的,晨光透过飘雪斑斑点点落在她右半身。
当然,腰以下的部分被挡住了,兔子是逐光的,是喜欢晒太阳的,所以她由左手边换到了右手边。
她们此时正走在峭壁上,没有九十度,也有八十五,这是一段绝对陡峭的冰壁,两人几乎是与地面平行,如果还能看到地面的话。
不周山山体多变,有平有直,有斜有峭,有凸有凹,悬崖峭壁更是数不尽数,山棱山角比比皆是,不周之险不足为外人道。
她们走过了相对缓和的山段,这一段比较立体,很考验脚下功夫,脚要吸在冰壁上,要有飞檐走壁的技能,她们两人却没人思考过这种技术难度,很随意的便走了上去。
已是悬崖百丈冰。
石矶坐在崖边弹响了太初,风极高,夜极黑,悬崖极险,冷冷的琴音,玄光点点。
……
一夜冰雨,冰夹着雨,玄雨伸手接住了雨水,也接住了薄冰,他听到了师父的琴,在雨中。
……
石矶越过一个节点走向另一个节点,她曾想过盘古脊椎有多少节,她猜是十二节。
也许对,也许不对,她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她只在她想停的地方,该停的地方停下,抚对的琴曲问山,那里她能更接近他,更能了解他。
一切需要积淀,祭奠也需要,没有凭空的巫神祭,也没有凭空的盘古祭,她正行在走往盘古祭的路上,结果会怎样她不知道,也不关心,但她会走好没一步。
……
流水淙淙。
清澈透亮,用心听,好似一汪山泉流过心头,洗心,一切烦躁杂念尽数洗去。
一个个巫洗耳恭听,在山中。
……
石矶接触到了不周山中水脉,一脉相承,上下贯通,她坐一处泉眼处,抚琴问脉。
上难溯源头,下难追归宿,大概远逾六百五十七万丈,泉眼只是一个入口。
掬起一汪清泉,尝尝不周山的味道,寒冽透骨。
兔子也尝了尝,打了个激灵。
石矶给她一株雪参去去寒。
“喀嚓……喀嚓……”
参好,牙更好,嘎嘣脆。
……
春去秋又来,不周山下的少巫又长了一岁,老巫却老了一岁。
一岁一岁,他们守了十年了,十年间,他们很少再听到琴师大人的琴,应该是琴师大人走远了,可他们还喜欢来此,看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