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道人颓然气势跌落,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到石桌前,将自己摔在石凳上,如一滩烂泥。
庭院深深,斜风细雨不须归。
道人以头触石桌,闷声道:“我若不回来呢?”
石矶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回来,刀便不用还了。”
道人猛抬头,“就这样?”
石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会为你出剑的。”
“砰!”
道人一头重重磕在了石桌,他就不该回来了。
“不回来?你又能去哪里?”
一声呓语,微风细雨。
“不回来,你又能去哪里?”
金袍道人微微失神。
他也不知道。
他竟想不到比这里更令他心安的地方,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她,很奇怪。
他回来前不曾迟疑,他回来前不曾多想,他受伤了,他要回来,仅此而已。
他回来了。
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哪里?除了她,又有谁会收留他,庇护他,一个恶了圣人带着先天灵宝的重伤道人,在外面会死的。
他跌跌撞撞回朝歌,没人敢出手,因为她盯着,但向别的方向,就难说了。
他想明白了。
金刀他也想明白了,在这里他不需要金刀,金刀留在他手里只会影响他疗伤,这里是朝歌城,刀现在是王刀,石矶压的住,他却压不住。
金袍道人起身,郑重一礼:“抱歉。”
石矶衣袖微动,薄唇轻启:“为何?”
“为刀,还为那两件东西。”
“刀,你已经还了。那两件东西也不过是个添头,不是圣人的意思。”
“不是圣人的意思?”
“不要把圣人看的太低,圣人只是出言护了弟子一次,又教训了你一次,第一次是老师为弟子护道,天经地义,他不曾为难你,第二次,你在他眼皮底下出手打杀他徒孙,你应该庆幸你还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