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慢太上道祖一步,又向诸位老祖大能稽首,再行。
其实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已不用如此,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不是出于谨慎,而是出于本性,她从不是一个高调张扬的人,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封山归隐,再不出世,但,时局不定,她还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山外还有很多她放心不下的人,亲人、朋友、晚辈、故人,还有她们赖以生存的洪荒。
洪荒若有大变故,她可以走,她们又该怎么办?
这些时日,她想了很多,也想的极远,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天地,为众生,为诸道。
她太初道心初成之时,不过一张琴,如今却是一个洪荒外加一个神魔战场。
在西北海,她的心曾是一片海,在不周山,她的心曾是一座山,如今她的心,抬头是无垠星河,低头是广阔大地,睁眼可见千道万道,闭目心中只有一道,她已经走的极高,而她看的比她走的还要高远。
道高且远,而她的道体仿佛出现了无法载道的状态,这是她最近常出现的状况,神思不守,不安本体。
石矶元神与修为之间的差距终于酿出了劫数,洪荒唯有她一人的劫数,不是外劫,而是内劫,来自她本身。
所谓庙小容不下大佛,寒舍住不了大神。
她的道体,她的修为,制约了元神攀登更高的道境,劫数便自然而然生出了。
太上看了石矶一眼,石矶笑容平淡,他也没说什么。
到了石矶这个境界,他已不敢再轻言指点于她,更何况三千大道,道道不同,每一位走通了一条道的道主,都走出了自己的道,再往前走,都是各辟各道,各行各道。
他在另一条道上走的再远,也无法指点和他走不同道的人,更何况石矶的琴道有情,与他的太上忘情之道南辕北辙,道行南北,逾去逾远,叫他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