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得时赞许的看了一眼李璟,觉得这人还算识时务,是个明事理的人,又认为自己拿住了李璟的命脉,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小哥宽心,我亢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说着,又走了几步,瞧着李璟身后站立的几人怒视着自己,不经有些哑然失笑,“何况小哥以为凭着这些人,就能自以为足以成事了吗?”
李璟一听,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难道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他看出了自己的破绽不成?
“郎君说笑了,我一介小民,哪里敢祈求什么大事啊!”心里这样想着,手中却将兵刃握的更紧,心想如果对面揭穿了自己募兵的图谋,恐怕就只能血溅当场了。
哪知那少年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哥何必骗我,你让我祖父为你求官,莫非是假的吗?”
原来是这事,李璟顿时放下心来,“谁人不想光耀门楣,我读书不成,便只有从军这条路了,若是住持肯答应,这些银两都献给你家,也不是不行。”
亢得时停下笑声,仔细瞧着李璟,过了半响才开口道,“果然是个人物,我亢家也并非不讲理,你借我宝寺贩卖佛像所得,算上我家收留你这帮弟兄,不能平白无故叫你得了利去。”
说着,瞧着李璟坦然的眼神,又道,“不过念你是佛祖眷顾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银子,我亢家只要五成,这僧丁的名额,你去招募,但朝廷所发的饷银,得归我亢家,算是给你打个掩护,如何?!”
呵呵,能不答应么?李璟这样想着,自己辛苦装神弄鬼所得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要分去五成,后续还要加大投入,合着全为你家服务了?
嘴上却不敢迟疑,立即点头答应,“得蒙亢家看重,小子愿双手奉上,绝无二话!”
“行,这事就算了了,银子你差人送到庙里就行。”亢得时此刻也没了谈下去的兴致,虽然觉得李璟可以深交,但是今天这情况确实不允许,得了李璟的承诺,就向亢守节请示,得到许可,才开口道。
李璟眼见一行人远去,见那亢油然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仿佛这是天大的恩赐一般,内心地涌起一股愤恨来,“今日之仇,有着一日,你们别落在我手里!”
这样想着,咬牙切齿,狠狠的呼了几口气,等到身后的谭武,赵默笙想要上来劝慰时,李璟才回过神来,“走,回去,继续募兵!”
……
“父亲,怎么这般轻易就放过那混子,这笔银钱就该全部归我家所有。”亢油然一路上不住的抱怨着,不时盯着自家儿子,好不恼怒。
亢守节瞧了他一眼,颇有些无语的意味,连个解释都不想给他,也就是亢得时尊他是父,赶紧开口道,“父亲何必动怒,在这淳县地界上,这人也掀不起风浪来,况且我们家以后用他地方多,使唤狗才还给些骨头呢。”
亢油然听了这话,心中稍稍平复些,但是一想到分润出去的三千多两银子,顿时肉疼,“那也不必分他一半啊,随便打发个三五百两就够了,我亢家在山西各路的生意也需不少银钱,何况上半年在晋南为流寇劫掠不少,正好补充。”
亢得时一听顿时无语了,暗想父亲就是小家子气,要知道以往冯行满这群人多少为亢家出了不少力,那些背后没有依靠的小家小户们叫亢家挤破了产,丢了性命先不说,那些个地产商铺亢家可没少拿。
光是这一项进献,每年就得个数千两,加上打出的亢家威名,往来路途上的好汉们谁人不让个三分,有那不开眼的敢抢亢家的货物,迟早得被除了去,这可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花钱雇佣那群军户也没这般好用啊。
见亢油然还在嘀咕不休,亢守节哼哼了两句,“就你这般多口,原以为你这几年稳重了些,看来这亢家只有我乖孙能够扛得起来了,往后,你就在家多学学,少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