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淳县往原平的官道上行进着一支长长的队伍,前后不下几里地,打头的是清一色的牵马大汉,高头大马上,一侧是一柄三眼铳,一侧是一个二尺五寸有余的铁锤纯器。
牵马汉子自家身上就背着几日的干粮,帐布和一些水壶,这些骑兵还算好的,起码他们大半的负重都交给了坐骑,他们只是不时的擦擦汗,将就着赶路。
后头的步兵也不辛苦,他们随军有百来个配军,推着独轮小车跟在身侧,上头整齐的安放着一幅幅盔甲和弓弩火器,都就近跟在一侧,武器装备都朝着官军这边,方便随时穿上。
也就是这伙官军的任务是剿匪,才如此散漫,军规也视作无物,若是按接敌十里之内临战姿态,全幅武装的话,这段距离就得叫他们吃尽苦头,顶着烈日身披四五十斤的盔甲兵器走路,恐怕还没到地方,他们就累趴下了。
在这长达数里队伍的后头部分,就是一连窜押运粮草的车队,五百多民夫在淳县一个百户所的看守下,奋力的推着大车前进,他们可没前边人的好运,不仅要顶着烈日推车,稍有懈怠,就会招来喝骂,有暴脾气的军户,直接拿着鞭子招呼。
“站住,什么人!”打前头两个骑着马,全幅武装的骑兵远远瞧见官道上几个民夫打扮的,顿时一惊,大军过道,前头斥候前出四五公里为大军探路,此刻发现异状,顿时急了。
“官爷,我是此地的良民,闻淳县申百户打此过,特意前来劳军,”那为首一个年长些的员外打扮的赶紧出来,却不是李登高是谁?
只见他这会转过身来,指着后边摆放的六扇猪肉,冲那骑兵指了指,“这不,申百户往日里对老汉多有帮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哦?你且在这等着,”那为首一个骑兵笑脸看着他身后宰杀拜访好的猪肉,顿时丢下一句,直接往后头去了。
“给淳县申百户劳军的?还有六扇猪肉?!”此次领兵的一个卫所千户疑惑的出口,要知道山西这地界,猪肉也不便宜,半边猪肉一扇,能卖到十两银子,这小六十两银子出手忒大方了。
由不得这千户不得不疑惑,实在是出手太大方了些,心中疑惑,“你去将淳县百户唤来,瞧瞧是也不是。”
这也是没了办法,这五百兵丁吃起肉来,一人一两斤还不管饱,若是少了,这些军将自个分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故此李璟也下了血本,每扇猪肉,早就用毒水泡过,上头全是曼陀罗所制蒙汗药。
得亏联系上了叶家,不然这么多药剂也配不出来,初始李璟想要用酒,但叫自家一个弟兄喝了混着蒙汗药的酒水,忒苦了,一口喝进去,直接叫吐了出来,这个法子行不通,李璟又将目光瞄上了自家的猪肉。
以木桶乘水,放入蒙汗药混淆,再用猪肉连续侵泡两日,如此药劲彻底入味,再用人试吃,果然有用,但熟透后的猪肉,药劲消散了些。
即便没有解药,那吃了猪肉着了道的汉子也只是摇摇晃晃,提不起力气来,叫李璟看的直皱眉头,可是转念一想,反正官军吃了这弱化的迷药,提不起兵器,也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能唬他们吃下就行。
这样,在一连窜的安排之下,李璟本想亲自上场才放心,后来觉得自个年纪太小,恐叫人看穿,只得叫上李登高,在山上排练了两日,总算叫他能安稳的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