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r的,当日苦苦哀求我,才分润他职责,不想竟然一日之内,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拔腿就走,真是该死。”
神一魁在大帐中恼火的咒骂着,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下头的义军头目一个个两眼望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毕竟这其中的道道,大伙都知晓,神一魁的为人刻薄寡恩,若是李璟在这,说不得嘲讽几句简化的思宗,怪不得历史上他会被自己的部将黄有才杀害。
“大统领,咱们还是想想该如何应付官军的进攻吧。”红军友作为他帐下首屈一指的大将,眼光自然是有的,此刻也忍不住说了一句,对面的官军都出营列阵了,自家居然还在搞内讧,这不是眼瞅着要坏事吗。
神一魁此刻正在气头上,得他这一句,眼神不善的盯了一眼,也只能暂且歇下火来,没好气的说道,“官狗要打,便打就是了,我老营兵马俱在,难道还怕他不成?”
杜三见他还带着气,也只能上来道,“统领,官军紧逼,咱们如何去打,还请示下。”
“这样吧,军友,你先带人打头阵,驱赶那些个民夫上去消耗官军的体力,再用妇孺居中,延缓官军推进的速度,最后以健壮精锐之士居后,以逸待劳,”神一魁所说的战法,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用人命去填罢了。
红军友听罢,满不在乎的说了句。“请统领放心,我必定见叫官军有来无回。”
可是他们都忘记了,这次与官军进行的不再是单碰单的大战,而是二十几家流寇对阵官军四五路主力的大决战。一旦还用老套路去对敌,只怕还没等主力接触,其他方向冲击的官军就该直接破阵了。
“好,”神一魁见他答应的爽快,忍不住赞叹一声,然后冲左右头目道。“杜三,你领着本队人马,居于红军友左翼,防止官军冲阵,杨老柴,你带本部人马居于右翼。严守退路,不许官军一人过来。”
二人相视一眼,也出来接令,神一魁再瞧左侧的大将李都司一眼,“你选老营三千精锐步军,位列我之后,接应诸军。”
李都司沉声道。“统领,那其他的义军所部呢?”
神一魁笑了一声,“我已经吩咐下去,叫王老虎,一座城等先行上阵,咱们有十几万人马,哪怕耗也得将官军耗死,大伙吩咐下去。即刻出营,准备对敌!”
“是!”
神一魁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出营的,毕竟他麾下就有五六万人马,还有两三千老营的精锐,这可大多都是边军出身,他以劫掠得来的钱粮好生养着,各个是悍不畏死,要不是官军人马实在太多,他早就出动这部主力精锐去攻击官军了。
不过只等神一魁部两三万前军出营列阵,才惊讶的发觉,其他约定好的义军兵马,只有刘道江和其余区区几部兵马,甚至都没过万人,其余的竟然都没了动静,这可叫红军友大惊失色,原本自家的侧翼瞬间就空出一个大口子来。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原本约定好的义军统领,本就畏惧朝廷的大军,大伙抱团取暖,自然是想好好的活下来,如果说神一魁处事公道也就算了,毕竟这年月,不敢打不敢拼的义军也是少数,但坏就坏在神一魁偏袒王老虎的恶行,叫众人看不过去了。
又有郝临庵临阵脱逃,也没见神一魁有个说法,大伙顿时心脉活络起来,暗想,如今十几万人汇聚在一起,也不怕官军来攻,况且即便打赢了,也没自家什么好处,就神一魁这性子,迟早将打残了的义军强行吞并,所以大伙都是冷眼看着,却不肯出一兵一卒来帮忙。
而王老虎更是做的绝,他可想好了,神一魁这人,只认实力不认人,自己欺负郝临庵,他是一个字的重话也没提,无非就是看中了自家那上万的人马,这次战斗,又将自己安排在第一线,摆明了就是让自己去送死,他可没那么傻,干脆把兵马往后撤了三里,坐等大战起。
到时候时局若是有利,他就上去帮一把,若是不利,他也好趁早抽身离开,至于说神一魁的怪罪,任他去吧,难不成他还敢无视对面一两万的官军,来打自己?
有了这些心思,各部义军自然是不肯鼎力相助了,也就是刘道江先前受了神一魁的救援,此刻感恩,才带了本部两三千残军败将在前头列阵,他左右还有几部义军,都是被官军和神一魁挤在中间,撤是撤不下去了,没法子才硬着头皮上来的。
得了消息的神一魁此刻更加动怒,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能恼羞成怒的吼道,“等杀绝了官军,再回头与这些墙头草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