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啊?郑指挥使?”
此时,淳县郑府里头,代州知州魏伯安,一脸笑意的看着刚才出去的宣大总督密使,只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一脸调笑的意味,冲郑仁宝说道。
“指挥使?”
郑仁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端着茶杯吹了吹,
“我说你能干点靠谱的事?主公都全权任命你为代山西亲民官了,你好歹也给我争取些啊,一个山西都司指挥使,也想打发我?”
“这能怪我?谁让朝廷小家子气,只肯给一个区区指挥使来忽悠你,若换作我,直接命你为一介挂印将军,封个都督都不为过啊。”
魏伯安愣了,合着这全赖上自己了对吧,问题这事他也不能做主啊。
但看二人这谈话,就知道张宗衡的计划全给落空了。
关键不提郑仁宝的富贵是谁给的,就说魏伯安,也不信这位眼高手低的总督啊,关键还是出身问题,
要是魏伯安是两榜进士出身,那策反了郑仁宝,拿到贪天的功劳,从代州知州的位置上,升任一省参政,参议都不为过,可惜他是个举人啊!
在这个举人顶多干到四品文官的年代里,他的身份就成为了最大的一问题,要知道当初他可是拼了性命,才从徐从治身边混下一份保底的功劳,外放成了代州的同知。
这还是因为当时的山西太原府没人肯来当官,运道好。才勉强混上的。
等到后来,若不是李璟执意要求,并且不惜以兵马威胁,山西地方才勉强让他接任了代州知州。可也只是个五品官,魏伯安自己知道,这辈子,他可能就是这么个位置上干到终老了,
甚至连这个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因为他是举人啊。若是山西平定了,没有兵祸作乱了,朝廷又要考虑换人了,他就注定要被解职,到时候一任五品文官浑浑噩噩混到死,再也没什么前程了。
作为科举屡试不第。自认怀才不遇,胸有沟壑着,魏伯安可不会轻易的任命,要不然,当初在徐从治身边,他混个首席师爷,不也照样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吗?
至于豁出性命来求功名?既然在朝廷混不出头。那投靠李璟,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了,君不见,就刘守文那种苦哈哈,也混到了陕西亲民官?要换做朝廷,这可就是三边总督的文职啊,因为陕西布政司的辖区,可不止陕西一地啊。
自认为怀才不遇的魏伯安。得到了李璟的鼎力支持,况且在看到乞活军强大的军队之后,他就彻底绝了和朝廷眉来眼去的心思了,反正就认准了李璟,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封侯拜相了。
故而,凡属张宗衡和他约定的一切,他都秘密上奏李璟,今日更是将张宗衡的密使请到郑府,算是彻底让张宗衡入套了。
“哈哈,朝廷一帮鼠辈也!不提也罢。”
郑仁宝足足笑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道,“这是主公的旨意,你且照着上头去做,届时好好演一场戏给朝廷瞧瞧,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魏伯安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提了一句,“那些真心想要投靠朝廷的,怎么办?”
他不止是假意接近郑仁宝,同时还接触了不少底层的将官,如校尉,队正等,到叫他真的摸出了几个想要投靠朝廷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当初军户兵投诚过来的,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朝廷亲近呢。
“哼!这些人,刘指挥使已经将他们监视住了,区区跳蚤,也敢触怒虎威,真是该死!”
郑仁宝杀气腾腾的说了一句,然后与他一道出门,往淳县县衙去了。
“也就是说,有六个队正,一个校尉,准备充当朝廷的走狗,转过头来,对付给予他们富贵的我咯?”
此时,淳县县衙之中,刘天文和魏小宝分列两侧,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情报都一一汇总之后,然后汇报给李璟知晓。
“正是如此,这些人或多或少收了朝廷那边的好处,而且得了承诺,只要肯反水,最差的也是封个指挥同知,这可比在咱们这强的多啊。”
刘天文阴冷的笑着,不屑一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