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抚,你一介陕西总兵,安敢如此对我?”
陈奇瑜不蠢的话,他就不会被宣府巡抚给坑到这种地步了,如果他不蠢的话,他就不会当面与李璟说这等狂言,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是有人不肯低头,或者说,脸面操守比性命重要啊!
“别人一心求死,孤王到是信,可是你这浑人求死?孤王是决计不信的。”
李璟对于这位历史上有名的五省剿匪总理大臣可是有些了解的,那说穿了,简直是个推卸责任的大王啊,但凡打了败仗,那一准是别人的责任,甚至他贵为总督,却将责任推到知县身上去了,也算是里子面子都给丢光了。
一句话,这样的人,有操守,操守是荣华富贵,要是丢了这个,那可比杀了他们还难让人接受。
“来啊,先把这等小人带下去,饿上三五日,再去问问。”
无心和他扯皮的李璟,随意的挥了挥手,就有王府亲卫上来,将傻眼的陈奇瑜直接给拖拽了下去。
“秦王,这人?”
已经肩负秦王府长史的李登高疑惑的问了一句,他实在捉摸不透这种用意,按说现在和朝廷也算半公开的撕破脸皮了,这等人,放回去也难,不放吧,养着也浪费粮食啊。
“这人孤王留着还有大用,若能将他收服,将来也好在明廷那边接手一些官员投效,何况咱们的吏治,也需要文官去办啊。”
李璟稍微有些叹息着,手底下军队的将领到是能够凑合着用了,但这文官系统,顶个算,最是要紧位置的山西巡抚,竟然是举人出身的魏伯安,这不是徒然惹人发笑吗?
如今他都成了坐拥山陕和大同镇的西府秦王了,连朝廷都不敢轻易对他动兵,可是底下的文官系统,却是如此的短腿,但不成自己还能一直用军队来管理地方?
“对了,地方科举可曾完备?”
“回禀秦王,各地举子多有逃亡,如此在籍者十中不存二三,而且多有隐姓埋名,不肯出仕者,加之这科举,只论六房,无论面子还是里子,都不为读书人所看重,还请秦王明鉴。”
李登高心有所忧的说了一句,然后定眼看着李璟,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李璟会出台这么一个说法,自古读书人出仕,那个不是知县翰林养着,哪有从地方县里六房开始的,这不是看轻了他们吗?
“何况自古六房胥吏主事,乃是不入流的小官,哪怕寻常举人,也是不愿意屈就的。”
李登高若有所思的提了一句,可他自己却忘记了,他这一辈子,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不也一步步从当初军中的后勤官,当到了现在的秦王长史,负责数十万将士的内外事了吗?
所以,经验才是磨练人的,读书?八股者,与国有益?话说,这些圣人的自乎者也,对做官,做做事,几乎一点帮助都没有,李璟处理了地方豪强和地主,剩下的官,就是直面民众,如果还是一番老式的做派,到时候出了篓子,谁来负责?
没有从胥吏的身份一步步升上来的经验,那给他一个县,他能治理的好?更别提以后治理一个省,甚至中央内阁六部了,这种读书人,不要也罢。
“吩咐下去,成定言,凡我统率之地,有胆敢篡改者,以谋反论处,任何经地方科举入胥吏者,如不就,永世不得科举,再定!凡中央六部尚书内阁着,地方督抚知府者,非地方胥吏经历着,不得任,凡我子孙,胆敢违例者,为不孝!写入宗谱,列入国法!”
李璟可不管底下人怎么看,这种事,要做就要在一开始定下完善的规矩,免得日后官吏群体壮大了,到时候阻力大了,就不好改了。
他这也是引入后世的做法,你连胥吏都没当过,连百姓需要什么,在乎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地方,就凭着所谓的八股治理?连个审文断案都凭圣人言,还提什么为百姓谋福?不两眼一睁抹黑就算好的了。
“遵命。”
这种事,李登高也没有太大的发言权,甚至在看到李璟坚定的眼神之后,他就知道,哪怕自己说了,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引来李璟的愤怒,于是也只能在心底叹息了一句,这天下的文人,以后有的折腾咯。
“现在各部,暂且休整整军,非半年工夫,不得轻动,但谭武所部,需即刻挥兵入川,取秦晋之地,借天府人力,供养全军,以期克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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