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摆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青石板地面还有那天被千钧的铁签扎出来的圆孔。
主桌正对着池塘,到时候一对对新人会从祠堂两边鱼贯而出。
农村的婚礼比较接地气,简单而热烈。
鞭炮声炸得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她今天没有戴墨镜,池平说过她的眼睛很好看。
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硝烟味,不一会,婚礼正式开始了。
事情也都按照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唯独到了拜谢父母这一节,村长过来拉池平。
村里的人,在命运被编辑后,父母要么死要么散,基本上找不到能坐在上位的人了。
所以,村里的意思是拉池平和村长一起上去。
纵使池平百般不愿,但还是被架到了那个位置。
一对对新人排队敬酒,整个过程村长都是笑呵呵的,池平则是一脸局促,内心感到尴尬。
终于把这些熬过去之后,池平来和村长道别,却见村长早早地在家里等他了。
这个老头子,比在酒席上看起来更老了。
他的头发更加花白,脸色的沟壑更加深刻,眼神浑浊而迷离。
“典狱长先生。”
他坐得很近:“我撑不了多久了。”
赵长河本来年纪就不小,能力又是以伤换伤,这么多年来,哪怕被治好,给身体留下了不小的负担。
此时心里的执念散去,解脱的灵魂已经支撑不住垂老的身体了。
“有些事,我想再求求您。
“如果您方便,就抬一抬贵手;如果您实在怕麻烦,那就当我没说。”
赵长河说着,把门关上了。霍巴和茫都在外边的凉亭里坐着。
“你说。”
池平道,估计这才是请他来参加酒席的主要原因。
“您知道,我们这个村子是为了反抗灿金商会才存在的;
“如今星城的灿金商会没了,大家也不会再待在这个村子里了,他们回去过各自的生活。
“这是好事,我们一直期盼的就是这个。”
赵长河盯着池平的双眼,池平也点点头。
在前者的认知里,有典狱长在,至少星城对他们来说是安全的。至于其他还有灿金商会的地方,他们仍然是不敢涉足的。
“但还有人,我放心不下。”
赵长河说到这里,池平也大概知道他放心不下的人是谁了。
“乐白这个孩子,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格,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爆发后会发生什么。”
赵长河语气沉重:
“她没有父母兄长健在,她的性格,自己去谋生,我也放心不下。
“我怕我一走,这孩子就可怜了。”
说到底,还是担心乐白没人管。
能照顾乐白的,解决不了乐白身体里的问题。
能解决问题又能照顾的,就只有眼前的池平了。
“我希望,在关键时候,您能管管她。
“求您了。”
赵长河说着就要在沙发上给池平磕一个,被池平拦下。
池平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善。
“你让我想想办法,目前也不急于一时。”
村长点点头,说实话,要撑的话,他至少还能支撑一年到半年。
话是这么说,但——
当天晚上,池平和茫、霍巴三人开车回去。
到了地点,三人纷纷下车,结果竟然还从车上蹦下来一只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