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我这个助理做得非常称职,几乎是拿了对待陈灵态度的三倍去对待罗伊。
她这个人,有时候在某个方面特别的固执,比如手拿着笔时,右手边不能有人,比如喝的水要固定牌子,其他一律不碰。
这一听是有点矫情了,若是做成新闻放出去,哎哟哟不得了。
但转念一想,确实是有些矫情,之前我说过,罗伊家境好,家境好的女孩子嘛,难免有些公主病,但她在我面前有时候骄傲地跟女王似的。
这么说怎么觉得我在给她招黑啊,我想想,换个方式说吧,罗伊就只在我面前矫情,她这个人虽然表面冷冷淡淡的,但其实很友善。在我们认识的那么多日子里,她唯一奴役的就是我,她乐此不疲,我嘻嘻哈哈的。
这么说就对了,路转粉了有没有,还顺带秀一下恩爱。
所以称职的我,现在正大老远地给她买水,今天她生日,我就不和她斤斤计较了。
拿着一袋子的水在公车上,今天天气有些热,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车里水泄不通,我把背包放在面前,抱着扶手不能动弹。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把袋子换了只手,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听后方有个大妈说:“哎,这姑娘是不是叫什么伊啊。”
我转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车上的电视上正放着罗伊的某护肤品的广告。
她身边的一个女孩说:“她叫罗伊,那个《陆云传》就是她演的。”
大妈说:“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熟吧,哎哟,水灵灵的。”
我听着心里开心,有人夸罗伊我就开心。
罗伊的第一部电视剧在电视上播出时,我特地请了假回家等着,那时她演的是一个小丫鬟,第五集才开始露脸,我和我妈在家里边吃着西瓜边看她,看着她非常优雅的一个欠身,说五爷好。
我妈说,下次罗伊来家里叫她也给我欠欠身,说阿姨好。
我说妈你恶趣味。
我妈笑了声说,罗伊真是水灵啊,零一你怎么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呢,你看她在电视里,啧,真漂亮。
我妈又说,零一你上辈子积德了,也可能是高考的时候我给你烧了高香,你说要不要感谢妈。
我呵呵一笑,谢谢您啊。
我妈说,不用谢,去把衣服洗了。
我妈总在我面前夸罗伊,总说有空让罗伊来家里玩玩。这让我深深觉得,长得好看就是好,她都没经常说让陈灵来家里玩。
我妈还要非要认罗伊当干女儿,我一惊,立马阻止,我说干妈要包很多钱的,她稍稍一想,呵呵一笑,那算了算了。
那个大妈夸完罗伊之后又说:“听说现在的明星啊,脸都是假的,你说这个罗伊,会不会也整容了。”
她身边的女孩说:“应该不会,之前有人爆了她大学时候的照片,长得一样。”女孩停了一下,“不过下巴好像尖了,或许打针了吧。”
我听着立马精神了,转头就说:“不可能,她下巴本来就挺尖的,而且现在的照片都修图,她不可能打针。”
女孩一笑,我看着她大概是个大学生,穿着很朴素背着书包,没化妆。也并不是穿着朴素没化妆的就是大学生,我妈穿的也朴素,也不化妆,也经常背包,但她是大学老师。
她说:“你怎么就知道了,她打针了还能告诉你不成。”
我愣住了,她竟然还顶嘴了,像这种场合不应该是呵呵一笑,然后大家不说话吗。
我说:“我就是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不知道。”
她说:“鱼非子,安知子知道鱼不知道。”
大妈显然被我们这么有文化的斗嘴唬住了,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她这种插不上话的感觉,我十分理解,就像我爸妈在家里斗嘴,我爸是法律系的教授,我妈是文学系的老师,他们经常说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无从下口。
后来我妈和我爸,私下分别告诉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我鼓掌,真是会玩。
我说:“既然知道自己是子,这是你和爸爸说话的态度吗,爸爸知道还用得着告诉你。”
她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从优雅忽然变得这么粗俗,一跺脚,正巧公车停了下来,她哼了一身就下车了。
这段对话很熟悉,像极了前段时间有人黑罗伊,我在网上义愤填膺的样子。
大妈还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心里十分畅快,骄傲地仰头,正好看到车上指示牌上的站点,我看着快要关上的车门惊呼:“哎哎师傅,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下了车拿出手机看了眼,是罗伊给我发了消息,她说她已经拍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去这么久。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复了个就到了。
到片场时罗伊正做着玩手机,现在在拍陈灵和马文林的对手戏,我过去的时候导演正在亲身示范,我半跪在罗伊身边,拧开一杯水递给她说:“等很久了吧。”
她在玩手机游戏,头也没抬接过我的水:“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顿,我这只是客气话,谁让你回答等多久了。
她喝了一口之后还给我,我拧上放进袋子里,正想起来,忽然整个片场的灯全熄灭了。
我一愣,左右看的时候罗伊忽然牵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下去,黑暗中,我说:“停电了吗?”
她笑了笑,手机也顺带着锁了屏,忽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别慌,他们给我庆生呢,我们当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