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过的长发摸起来也泛着浓浓的潮气,姚黄叫人把椅子搬到院子里,就着舒爽的晚风吹头发。
刚洗完澡,姚黄身上穿得齐整,脚就没再穿袜子了,惬意地搭在另一把椅子上。
她的手肉乎乎的,脚背捏起来也很有肉,每次阿吉帮她洗脚,指头都能在她的脚背上按进去一个小窝,而阿吉的脚背戳起来仿佛只有一层皮。
以前姚黄最多用花汁染染手指甲,成亲前宫里派嬷嬷来好好替她打扮了一番,连十个脚趾头也涂了红红的蔻丹,洗过好几次脚了也不见丁点脱落。不过这样的一双脚瞧着圆润可爱,姚黄挺喜欢的,已经决定蔻丹要继续用下去了。
天一日比一日长,姚黄的头发还没全干,西边晚霞还未转青,伴随着木轮的滚动声,青霭推着轮椅的身影出现在了西边的游廊上。
姚黄提前做好了准备,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提前放下脚收进裙摆,然后就没再晃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姚黄要主动去习惯青霭、飞泉或其他小公公的近身,躲来躲去的纯粹是自找麻烦。
“王爷来啦。”姚黄没起身,坐在椅子上朝惠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好让王爷知道她很盼着他来,“我在晾头发,还没干透呢。”
这样没什么意义的寒暄招呼赵璲通常都不会应,而傍晚的院子很适合纳凉,赵璲示意青霭将轮椅推到王妃的椅子旁边,就让青霭退下了。丫鬟们这边,自知王爷不喜人多的画眉四人同样离去,只留下了该今晚守夜的阿吉,自去躲在堂屋里头。
姚黄没料到惠王爷要陪她一起等头发干,见王爷看向她摆在一旁的绣鞋,姚黄悄悄缩了缩裙摆下的脚,解释道:“这么坐着不舒服,腿搭在椅子上又怕弄脏椅子,便把鞋脱了,顺便让脚也透透气。”
赵璲看看她的太师椅,问:“有纳凉专用的躺椅,怎么没用?”
姚黄:“我才嫁过来,躺椅在库房放着呢,我叫她们明天去搬过来,今天懒得折腾了。”
赵璲点头,靠到他的椅背上,抬眸看天。
姚黄趁此机会,悄悄探出一只脚去够旁边的绣鞋。
两只都穿好了,见王爷并未注意,姚黄的心踏实了,不时摸摸头发,全干了后问:“王爷继续在外面待一会儿,还是进去歇息了?”
赵璲:“进去吧。”
姚黄自来推他,几道门都没有门槛,一路平平稳稳地进了内室,学青霭那样将轮椅靠在床边。
赵璲撑坐到床边,侧身,先把左腿搬到床上,再是右腿,他手臂力量足,这个动作也是做惯了的,看起来轻松简单,毫不吃力。
姚黄:“我去熄灯?”
赵璲:“不急,我想看看书,你叫阿吉去前院拿,青霭知道我要的是哪本。”
姚黄便出去吩咐阿吉。
再进来,发现王爷背靠床头,被子盖到腰处,轮椅空着。
姚黄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碗温水。
很快,阿吉拿了书回来,姚黄递给王爷,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上床躺着,还是坐在下面等着熄灯。
赵璲拍拍身边:“上来吧。”
姚黄只好脱了鞋爬到床上。
钻进被窝,姚黄保持距离,瞅瞅王爷认真看书的侧脸,没敢乱开口打扰人家。
翻了一页后,赵璲似乎察觉了王妃的注视,看眼姚黄,他放下书,同时道:“转过去。”
姚黄照做,听见他将书放到一旁,听见他挪腿褪裤子的声响。
姚黄的心提了起来,王府富贵,光内室各处就点了好几盏灯,屋子里不说亮如白昼,至少也堪比外面的黄昏光景,比新婚夜的喜烛亮堂多了。
她背对王爷半撑起来,一边掀被子一边道:“我去熄灯吧。”
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不用。”
姚黄侧躺着,急得想哭:“太亮了,我睡不着。”
赵璲看着她绯红的脸微微颤动的睫毛,左手撑床,右手将她掰正,慢条斯理地帮她解开中衣。
但凡他的腿没事,就算他是王爷,姚黄也不会这么干躺着,怎么也得躲一躲。
可王爷有腿疾,姚黄只能双手掩面,颤颤巍巍地随了他。
轮到裤子,赵璲拿走姚黄的枕头,让她往上躺躺。枕头与床头板中间还有一尺多宽的距离,姚黄的脑袋抵住床头板的话,赵璲帮她会更方便。
姚黄发颤的声音从指缝间漏了出来:“我自己来吧?”
女医都说过,要她伺候王爷,不是王爷伺候她!
惠王回答的语气很温和:“不用,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