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张让人睡不着的床,早晚劈了它,曹阔迷迷糊糊的问胡老二:“老二,你天天看着的那把刀,是不是很快啊?”
“快啊,练练啊?”胡老二这会儿也似睡非睡的。
“借我用用呗?管你酒。”这可是曹阔目前唯一的财产,他打算用来换个工具修修床。
天刚亮曹阔就把被褥拖出去压在石头上晒着,把之前这个床位的人留下的瓶瓶罐罐清洗一遍,开始他的修床大计。
拆了麻绳把木杆子拖出去,在地上一比一放样子,然后开始裁剪,胡老二的刀是把直刀,又细又长,非常好用,连凿子的活儿都能干。
看曹阔在那里又砸又砍,心疼的胡老二一脸抽搐,本来不打算要他酒的,现在直接坐下来开喝。
木头床连接处有空隙的地方插上销子后总算是不晃了,最后把床面削平,又在窝棚旁边立了个单杠,石锁曹阔玩不起来,单杠勉强可以做些运动,算是完工。
“实木床”虽然看上去粗糙,但是足够结实,窝棚里其他几个人也投来羡慕的神色。
经过商议,喽啰强负责收集工具和材料,胡老二和伍诚出力,曹阔负责设计和指导,开始修缮窝棚,老三洪九和老四赵力被赶到阿贞她们旁边的大帐子里。
曹阔白天除了劈柴烧火送水等新人该做的活计,就是给那些被圈养的伤员的屋子撒醋,日常消毒才是重中之重,剩下的时间就是重新做窝,晚上闲暇时和胡老二讨论拳法,相互学习、印证。
经过一些时日的努力,一个有两个集装箱大小的木房子造好了,长十二步,宽五步,九尺多高。全部用的榫卯,没有一颗钉儿。这和曹阔的职业有关,以前做设计的,这些小东西难不倒他,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房子不能生根,因为这个石崖的地面全是坚硬的石头。
屋子里面桌椅齐全,六张床还分上下铺,足足有十二个床位,想睡哪就睡哪儿。
喽啰强和伍诚还在细细的打磨桌椅,曹阔趁机缓口气,见旁边有人递过酒坛子就接过来灌了一口,依然是他不喜欢的黄酒,皱着眉头想再喝一口却被人抢了回去。
“原来你还会做屋子,你看我谷口的小屋儿是不是也给拾掇拾掇?”递酒的人是花想容。
见是她,曹阔一把夺过酒坛子:“那你得排队,院子里的兄弟都等着呢。再说,半坛子酒就想让我干活儿,也忒抠了吧?去屋子里看看,还不如兄弟们孝敬的。”
花想容错愕了一下,这人难道是要自己的孝敬?她这是被打劫了吗?其实修屋子这段时间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刚开始还有人指指点点,可竖起两面墙之后,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房子准成,马上就有活分的过来帮忙,并试探着问能不能给他们也起一间,小的也行。更有懂事儿的立马就给六窝棚送东西,吃的用的已经装了半个屋子了。
门前挂着一块牌子,上书百丈崖第六窝棚。花想容嗤笑一声走上半步梯子进了屋,外间儿全是吃的用的,里间儿是睡觉的地方,门窗都是木头的,唯一的问题是桐油的气味比较大,这个曹阔也知道,有些像油漆的刺鼻味儿,需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淡化。
花想容逗留了一会儿才走,并告诉曹阔十三个受伤的兄弟死了两个,其他的应该都没事儿了,寨主很高兴。
自打小屋儿落成后,大寨主二寨主都过来视察过,全寨子的兄弟都来参观过,并强烈表示愿意聘请第六窝棚帮助他们改善住处,寨主更是说这山上的聚义厅自打一年多前烧了就没人能建起来,让曹给重建一个,全寨子的兄弟积极配合。
曹阔由农民工摇身一变成了包工头儿,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寨子的建设里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一头扎进了测绘的工作里,带领第六窝棚把整个院子量了个遍。
白天他拖张凳子坐在院子中间比比画画,晚上就在桌前奋笔疾书,胡老二借着他的灯光在一旁看他的刀,偶尔瞅一眼曹阔写的东西,发现什么都看不懂,连他写的字都缺笔少划的。
也难怪,人家本就没在大明朝待过,写成这样不错了。
盖房子前期需要的工具、材料以及人手需求,曹阔列了个清单送到寨主手里,并规划了四块内容,首要解决的是公共卫生,这个太有必要了,他已经受够了走路必须低着头,躲避突如其来的塔状不明物。其次是所有兄弟的宿舍和食堂,毕竟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也会让人感到安稳。再次是用于医疗的疗养院,打家劫舍这搏命的活儿受伤是难免的,所以这个必须有,最后才是寨主要的聚义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