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觉得曹阔回头看她的眼神儿特别温柔,心里暖暖的,小娘说的真对,女人不能善妒,还好刚才没有冲出去,吩咐阿贞道:“去取新被褥,顺便把笔墨拿过来。”
曹阔回头不仅看到花想容,还看到自己的一票兄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山猫把手里的帕子给每人都分了一条,全都系在脸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那叫一个姹紫嫣红,花烈这货居然挂了一条粉色的,看得他差点就喷了。
而沈凤筠此时刚从花想容那一眼的阴影中走出来,就看到二当家随意打发了自己,然后和他身后的女人低声细语,有那样一个神仙一样的美人在身后,自己的蒲柳之姿如何入得了二当家的法眼,她万分勇气化作的一句“我嫁二当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石沉大海了,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对男人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的,竟然被一个山贼嫌弃了?没嫁出去?好像哪里不对呢?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了莫名的纠结当中。
洪九、赵力架着蛐蛐儿下山了,粱四儿偷偷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伍诚架着牛车拉着房板带着一班人马跟在后面。
一阵凉风袭过,沈凤筠猛然惊醒,她都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长时间,对面一票山贼都在看着她,他们也发现了自己的奇怪,赶紧转身走人,刚才自己脸上的神情不会是幽怨吧?
“站住!”
沈凤筠猛的一顿停在原地,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一定是,这是女人的直觉。
花想容一直在想小娘都教过自己什么,但此时此刻“不能善妒”四个字记得尤为牢固,所以现在怎么表现的大度非常重要,大玉刚才说:下次再来……
话没说完就不说了,不用问都知道下次再来他要干什么,那肯定是要收房的意思,只是他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儿说出来,也许他是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说,所以干脆放了她,只是仅仅表达了他有这种意愿。
而这正是自己表现大度的好机会,于是花想容把人喊住,上前打量了一下,女人这种生物奇怪的很,第一次见面往往都是先观察一下对方,相互之间在各方面先比较一下,以图未开口之前在容貌和体型上放到对手。
“沈小姐多大了?”……
花想容一通好问之后从怀里轻轻掏出一张画了各种框框宣纸,那是曹阔为她朱雀堂设计的户籍,她让沈凤筠把姓名籍贯住址生辰八字是否婚嫁以及上三代都是谁都干了什么营生全都填写的清清楚楚,又让她上面依次按了十个手印儿。
最后把骑行头巾的花样演示了一翻,挂在了沈凤筠的脸上道:“一会儿盖上我朱雀堂的大印,你就是我朱雀堂的人了,此籍为证。这条面巾是二当家今天方做的物件儿,本姑娘送给你了,回去把它绣好,今后凭此物可出入山寨,去吧。”
花想容觉得她自己是非常聪明的,这么做既能在曹阔面前显示我能接受你的女人,也能把这个女人死死的钳制在自己身下,真是一举两得。
沈凤筠被问话时候还没觉得怎样,后来匆匆书写户籍档案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押了手印又听说还有什么朱雀大印以后,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这比卖身契还可怕,卖身契有官批还能赎回来,可这个什么档案是没机会赎回来的,有了这张纸就能证明她是个女匪!只要把这个东西往官府一送,自己全家老小全都会被当做山贼砍了脑袋,如今的形势已是整个沈家被人拿住了把柄,自己竟然葬送了沈家。
曹阔朝花想容鼓励的点点头,自己都没想到的事儿花想容想到了,这个姓沈的小姑娘家里是做生意的,山寨设立香堂就是为了转型,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路子,以这种方式建立联系也算别出心裁,将来有了这种渠道,对山寨会有很大帮助,毕竟有了经济基础才能有上层建筑。
山下小山坡上,伍诚把小木屋拼好了,只是时间短来不及刷桐油。洪九、赵力已经找到沈小姐的堂兄,并把他安置在小木屋,人已经烧的迷糊了。
沈凤筠和小丫鬟上了门栓,才从桶中取水给堂兄退烧。一开始两人还不停的为堂兄擦拭,可擦着擦着沈凤筠的眼神就游离起来,脑海里全是十个红红的指印:“不行,一定的得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