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抓着周雄的肩膀往后拉,周雄顺势起身头都没回,提臂抬肘向后一杵正顶在那个人胸口,就这一下差点让对方双脚离了地,等他转过身,那人已经疼的退了好几步蹲在地上动弹不得,一看竟是顶的他呼吸不畅。
见他们动了手,屋子里的人都转过视线,可是一看到那公子就都不说话了。
“嗨!你还动手!”又一恶奴冲上前来奔着周雄就是一个摆拳。
瞅着这恶奴标准的王八拳,大家露出一副轻蔑,周雄只抬起小臂攥拳一架便挡住了他,又借他的力向怀里一带就让对方失了重心。
不等恶奴站稳,周雄由拳变掌一巴掌就扇了出去,看似简单的一巴掌却深得曹阔真传,掌根正灌在对方耳根上,把人打的向后转了几圈都没站稳,最后还是扑倒在地上,半仰着头迷迷糊糊的瞅着前方找不到方向。
“你敢当街行凶!”其他几个恶奴立时嘶叫着朝前走来。
“是你们寻衅在先!”人群里杨三秋一声大喝引的所有人都望过去,恶奴家丁也都住了手。
郝信回头一看是杨三秋,便不冷不热的哼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杨大人当面,尚贤失礼了。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无碍,无碍,诸位继续,告辞。”
郝信不再逗留,冲花想容潇洒一笑,带着恶奴家仆大摇大摆的从杨三秋身边走了出去。
曹阔有心试一试杨三秋到底把自己认成了什么人,只是随意的一举茶碗示意道:“杨大人,又为龚某解围了。”
杨三秋答应与曹阔吃茶,本就是打算拉近彼此关系来的,看看能否在这些人身上找到助益。若是自己与眼前这个“去势之人”称兄道弟,相信对方一定不会拒绝,于是笑道:“杨某哪里称得上是官,龚兄弟这么叫就见外了,你我也算有过一场患难之谊,兄弟相称便可。”
“杨兄。”曹阔起身行礼,心下已经大致有了判断。
“龚贤弟,哈哈哈,来来来,坐下聊坐下聊。”杨三秋更显亲近。
其他人去了另一桌,又给杨三秋添了茶具,茶馆里的人见事态很快平息就自顾谈笑起来。
品了口新茶,曹阔便直奔主题道:“不知杨兄何事烦心?”
杨三秋斟酌了一下把茶碗放下道:“这事说来话长,其实在这陵川县已不是秘密,是上任知县的贪墨案,数额巨大。只是人虽然认了罪却据不透露赃银的去向,大包大揽了所有的罪责最后死在了牢里,难就难在这案子是上面直接交代下来的,没有原告,只查银子。”
然后又小声儿的道:“现任马知县与杨某乃是同窗好友,接了这个乱摊子已经快半年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县丞和主簿对此更是讳莫如深,我这趟出去就是受马知县所托,可是手上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上面已经下了通牒,再无所进展,知县大人就得罢官了,真是弄的大家焦头烂额。”
看来哪朝哪代都一样,腐败这事儿是禁不绝的,老朱家对贪腐的官员有多狠举世皆知,可即使这样依然挡不住人们对金钱的痴迷。只是这种事儿对见多识广的曹阔来说谈不上稀奇,淡淡的低语道:“贪墨案没这么难查吧?”
杨三秋看曹阔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是他不关心还是懒得踩着浑水,亦或者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因为猜不透曹阔的底细,只道:“哪有那么容易,这贪墨案既有受贿之人就当有行贿之人,可是现在罪首已死,所有流水账册也全被他付之一炬,行贿之人也无从查起,赃银更是不知去向,这仅有一张供词的案子如何交代?”
这事儿曹阔本不想沾边儿,但是进城的第一天就惹上了地头蛇,看郝信走时样子今天的事就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他姓郝,八成就是茶客们谈论的那个嚣张跋扈的郝家,不妨把这事往他身上靠一靠,即使没关系也扒他一层皮。
于是压低身子靠近杨三秋道:“贪腐嘛,无非就是那么几条路,一条一条的查就是了,就算人消失了银子也不会消失,想必是知府大人没有找对路子而已。”
杨三秋一下子来了精神,凑过来问道:“哦?不知都有哪几条路?龚兄弟可否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