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阔一边走一边对所有人说道:“在银面和郝家父子拉开距离之前他们不会对我们动手,可是一旦银面确认只有咱们两方人马,就是要分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只有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尽量拉开距离,在道路上多做陷阱去伤敌杀敌。”
还有一些他不敢说,怕会丧失队伍的信心,那就是他们有几个不利因素,第一是兵种差别,虽然大家都是当兵的,但是冯家亲卫主要是正面战场作战,在大规模作战的时候才有优势,黑旗卫们不一样,暗杀、破坏、非常适合单打独斗,这里的地形也对他们十分有利。
第二是己方有非战斗人员,如果骑马逃遁一定会被旗卫追上,所以只能放弃大路转而往山里跑,而现在他们所处的方向并不是陵川的方向,而是一直往太行山里走,至于到底走到哪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些事即使不说相信冯家人也清楚,所以都显得十分乖巧没有反驳。
旗卫头子看着郝家人已经纵马而去,阴霾的眼睛里喷出火一样对属下喊道:“今日尔等坏了燕王大事!若要活命,那便杀光林子里的冯家人,此间生死事小,还望众兄弟不要祸及家人。”
他说完看也不看银面当先向林子里走去,黑旗卫们不再掩饰,都将自己的铁面戴好,一些还做平民打扮的也纷纷扯下伪装,将刀上的血抹净跟在旗卫头子身后。
银面将脸上的面具正了正,重重的呼了口气,带着不多的几个人也走进了林子。因为如今不管是方大人还是冯家人,只要将燕王筹措银子的事情往京城一送,他们这些人全得完蛋,燕王可不留无能之人。
就在银面刚踏入林子的时候,前面黑旗卫的后阵突然乱了起来,却是几个冯家人趁着夜色把自己埋在枯草叶子里,等他们路过的时候突然翻出来截杀,双方人马遭遇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结束了厮杀,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黑旗卫竟倒下了七八个人,全都伤在腿上,不是被劈中了裤裆就是被砍断了腿脚,本就人数不占优势的他们战斗力被再度削减。
旗卫头子和银面站在一起面面相觑:“这些战阵上的厮杀汉什么时候会这些伎俩了?”
“怕是这路不会好走了,咱们都警醒着点。”
两个人略作商议便继续赶路,可没等走出十几步,在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再次跳出四个人对着银面身后的下属再次发动偷袭,一阵拼命的嘶喊过后林子里再次恢复平静,可黑旗卫们又有七八个人倒在地上走不了。
旗卫头子疯了一样去踢一个倒在身边的属下,然后阴森的对剩余人喊道:“弓箭开路,不要在出现被伏击的情况,我们是黑旗卫,不是猪,不能被这种下作的伎俩暗算。”
银面看着旗卫头子抓狂的样子,心里暗自嘲笑,这种刺杀、埋伏一类的事情都是他们最擅长的,偏偏今次吃这种暗亏的就是他们自己,可是他也知道,这种埋伏接着埋伏的事他们常做,但是同一个地点埋伏两次还是第一次遇到,上前将旗卫头子拉开:“咱们怕是遇到对手了,别失了冷静,走吧。”
尚有战力的旗卫们全部消失在黑夜里,徒留几个伤重未死的在寂静的夜里裹着伤口,他们残废了,已经没有价值了,被无情的抛弃在这荒野里,刚才你死我活的扑杀场面还在眼前,可是那些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已经离他们远去,还留在这里的只有几个刚刚从枯叶里爬出来的冯家老兵,面对着绝望,他们无助的胡乱挥舞着刀剑,可是这也避免不了死亡的厄运。
“早知道他们如此粗心就该让小姐同咱们一起藏起来,走吧,先把消息传回去在回来安顿兄弟们。”一个冯家亲卫道。
“八个换十五个,这些可是黑旗卫,一个至少能打咱们四五个的主儿,就这么被阴死了。和鞑靼们厮杀的时候也没这么痛快,兄弟们死的不冤,可惜他们没走咱们这边,否则我至少能砍三条腿下来。那个姓龚的有此等心机,小姐当应无碍。”
杀完了人,四个冯家的老兵去寻之前打斗中走失的马匹,他们的任务是回陵川报信,万一小姐遇害,也不至于没人知道是燕王的阴谋。
曹阔等人现在的方向大概是奔着寿阳或者平定州一带,带着受伤的冯黛青和行动缓慢的方大人行穿行在荆棘丛生的野林子里,已经完全失了速度上的优势,冯黛青需要人轮流背着,方大人更惨,前面两个人拖着,后面两个人推着,无论上坡还是下坡都保持一个匀速。
曹阔和蓝夜还有几个人则在后面不停的制造各种小陷阱,若不是留下的死士给旗卫们的震慑和一路上有陷阱的干扰,怕是早就被人家追上了,好在他和蓝夜身上的家伙比较多。
那个拿了曹阔反曲刀,在头前开路的冯小毛异常兴奋,看什么都想砍两下,这种开山利器真让他爱不释手,因此荆棘对他们的影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旗卫们开始的时候还对一些容易隐蔽的地方进行清理,前进的途中用弓箭一边向前探索一边又在路过探索处回收箭矢,可即使这样还是对箭矢的消耗颇多,箭袋里的羽箭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这样做前进的速度明显下降,特别是从一个旗卫踩到木刺开始,他们就经常遇到一些不疼不痒的麻烦。
“专伤下三路的麻烦,太卑劣了。”旗卫头子反复抓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