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言行举止呢,就比如说总做噩梦什么的。”
“那倒没有,但他总是在家里辱骂我妈,还经常夜不归宿,那段时间我妈天天以泪洗面。”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陈亦澄在旁边听得义愤填膺,狠狠锤了一下大腿。
“那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吗,你赌博大概输了多少钱呢?”
张肖垂头,手掌紧紧扶着额头,表情有些痛苦,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往事,闷闷的开口。
“20万左右。”
随后他补充道。
“不过已经都还清了。”
还清了?
追债的都要把黎诺自己抓起来了,怎么可能还清了。
黎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大概知道了,方便问一下洗手间在哪吗?我想上一下厕所。”
张肖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黎诺点头致谢,起身离开。
从进门开始,她就隐约闻到一股香烛的气味,随着在屋里面呆的时间的增长,气味越来越浓郁,熏的他有些头昏脑胀。
黎诺推门进了卫生间,墙壁上长满了斑驳的水渍和发霉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霉味。
上完厕所打开水龙头洗手,水流忽冷忽热,蒸汽逐渐模糊了镜子。
“嗯?什么东西?”
她擦去镜子上的水雾,发现镜子里竟映出了卫生间对面的厨房。
昏暗的灯光下,厨房的案板上摆放着一些香烛。
烛身呈现出诡异的深紫色,像是浸染了多年未褪的暗血,蜡油顺着烛身缓缓滴落。
香烛?
这不是给死人用的东西吗?
传说香烛被用来沟通阴阳界,每燃尽一寸,便代表亡灵离人世更近一步。
有传言说,如果心存怨恨的亡灵被唤回来,烛火的颜色会转为诡异的暗紫色,亡灵将停留在世间,徘徊在呼唤它之人的周围。
相传有一对姐妹,其中一人因车祸意外离世,另一人因思念而试图用香烛“招魂”。
那天晚上,她的窗外不断传来敲窗的声音,而她死去的妹妹,正脸色苍白地站在窗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张肖家是有人去世了吗?
香烛是用来供奉谁的呢?
黎诺打算去回去问问,回客厅要经过一个狭窄黝黑的过廊。
来的时候因为急着上厕所黎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过廊中居然还有一个房间。
此刻房间门没有关严,露着一个小缝,里面黑黢黢的,香烛的味道就是从这个房间里散发出来的,十分浓郁。
什么东西?
黎诺走近这个房间,她每一步都能听到木板发出微微的吱呀声,和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一抹绿油油的火光在房间深处闪烁。
那光色不似正常火焰的温暖,反而透出一股阴森的冷意,火光幽幽地晃动,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进还是不进呢?
还没等黎诺细想,门就自己慢慢的开了,发出一声令人不安的低沉吱呀声。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门打开,邀请黎诺进去。
在门开的一瞬间,黎诺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冻结在门口,无法动弹。
这是一个简易的灵堂。
房间里,一张低矮的灵桌正对着她,上面摆放着死者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眼神似乎正透过镜头冷冷地注视着他。
照片下面放着几只枯萎的白菊花,散发出淡淡腐朽的味道。
烛火微弱地闪烁,映照在照片上,仿佛使死者的眼神更加阴森。
那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前不久才见过的那个人,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和他交谈过的人。
张军。
他的面部肌肉紧绷,毫无生气。皮肤泛着青白色,嘴唇微微发紫,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眼睛深陷,眼白微微泛黄,那眼神不像是来自一张死人的照片,仿佛仍对这个世界紧抓不放,不愿彻底离去。
桌上香烛的火焰幽幽地燃烧着,微弱的绿光在死者的遗照下摇曳。
像是混杂着腐朽与寒意,直窜入黎诺的鼻腔,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阴森。
什么情况?
张军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那前两天找他办案的那个人又是谁?
黎诺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一种无法遏制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遗照,想移开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无法挪动分毫。
这时,她突然觉得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背后缓缓袭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他的后颈。
“你在干什么?”
黎诺心跳如鼓,缓缓回头,张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眼神毫无温度地直勾勾地盯着他。